p; 回音道:“你此时有伤在身,若再过分赶路,日后将养回来,也要花费更多的功夫。”
阿泽歪头笑道:“这又什么打紧?只要跟阿音在一块儿,受伤便受伤,再者,阿音会照顾我的,不是吗?”
回音微微笑了起来,神色柔和,像是惆怅,又像是释然。
“但我会心疼。”回音道,“阿泽乖,在这里等我,好吗?”
阿泽虽然心觉不对,但却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想了想后,点头道:“那好吧,你去吧。”
回音转身欲走,阿泽却又开口,唤住了他:“阿音,你定要早些回来。”
回音没有回头,道:“好。”
回音答应得干脆,阿泽却越发觉得心悸难安,又上前两步,道:“定要早些回来,阿音可不要骗我!”
回音道:“我何时骗过你?”
阿泽想了想,终于放下心来,笑道:“也是。”
两人就此分别,阿泽再不逞强,席地而坐,调理内息。回音则是越走越远,越走越快,直到他站在天柱面前,直到他与阿泽的距离哪怕是穷尽目力也瞧不见半分时,回音才终于回过头去,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他张了张嘴,可能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在这个时刻,他却只剩沉默。
回音并不是一个擅于表达的人。从很多年前他就学会了将一切深埋心中,独自承当一切,独自决断一切。而这一点,在他成为回音后也没有改变。
因为回音知晓,他正独自走在一条前人从未走过、后人也不会再来的路上,世上并没有能够让他倾诉的人,更没有能够为他分担的人。这个世界的闻景与陆修泽不能,阿泽也不能。
是的,阿泽也不能。
因为他其实从没有理解过“闻景”,也没有理解过“回音”。
孤独至此,孤独至死。
然而这一点,其实早在他向阿泽自称“回音”时就已经明白,因为所谓的“回音”,本就是终将消失的残响。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调转头来,穿过天柱的裂缝,进入了天柱深处。
但出乎回音意料的是,即便他已经走得这样快,可当他来到天柱深处时,却还是有另一个人早早到了,在那儿等着他。
“你果然来了。”闻景笑道。
“你也是。”回音淡淡说着。
二人面对面站着,就如同镜子的两面。
气氛在这一刻沉冷下来,只有天柱中心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绚丽光芒如瀑布落下。
冷不丁的,闻景说道:“你快要消失了。”
回音没有低头,但也知晓自己包裹在重重绷带下的身形消散到了什么地步。可他没有问闻景为何会知晓这件事,也没有做任何回答。
对面的闻景又道:“若你能用筹谋的时间来为你自己续命,想来你早就摆脱这样的境地了——但为何你没有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