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搭搭的不说话,眼见着又要哭了。郑叁赶忙叫住他:“不许哭!”哭了还得劝,多麻烦!
戚继音立即抿起嘴,眼泪汪汪的看向郑叁,生怕郑叁不高兴。弄得郑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什么,你要是真想哭你就哭吧。”
戚继音忍着泪,一抽一抽的说:“我、我不想哭,一、一点儿都不疼。”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红得跟兔子似的。
见戚继音一副受了压迫的可怜样儿,郑叁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去陆遥溪那儿给戚继音讨点儿药,顺便问问这死孩子傻乎乎的脑子还有没有救。十九岁的人了,怎么动动就哭啊。
“小子,我今天中午不回来了。等会儿我跟狗子说一声,让他帮你把午饭留着,不然你哪里抢得过他们。怕疼就别去饭堂吃了,让狗子给你送到房里来。午饭要吃完,听到没!
这孩子要是再不好好吃饭,大风一刮,就没了。
戚继音乖巧的点了点头。
当郑叁出了屋子又下阶梯,背影只剩下一丁点儿的时候,戚继音突然大喊一声:“大叔,你要早点回来啊!”
额,这死孩子还真是烦人。
郑叁只好郁卒的大喊回去:“知道了!”
郑叁紧赶慢赶,到陆遥溪那儿也已经中午。饥肠辘辘的他才发觉自己早饭还没顾上吃。
刚踏进陆遥溪家的院门,郑叁就瞅见陆遥溪怀里躺着一人,而陆遥溪正举着银针往那人身上扎。对此,郑叁的第一反应是:陆遥溪在拿那人试药!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把人弄死了,报应也遭不到他身上来。
郑叁喊了声陆遥溪的名字,就大摇大摆的往人家正屋去了。
陆遥溪往院子里一瞅,见是郑叁,立即催促他:“来得正好,赶紧过来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这大个子重死了!”
郑叁上前一看,发现陆遥溪怀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戚继音的大哥戚继荣。心中是大惑不解:“他怎么还在这儿?”
“还不是因为狗子给这大个子用了白宁。我跟他说了白宁不能瞎用。结果他不听,这下好了,弄出个昏睡不醒的人来。”
郑叁把戚继荣扛到床上,“那也不能全怪狗子。你知道他性子冲动还给他厉害又不稳定的药?”
“他自己抢的好么!我的药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采药制药,不花时间和精力啊,他又不给我钱,我干嘛给他药!”
眼见着陆遥溪要发火,郑叁赶紧道:“行行行,回去我说狗子。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正个屁事!说吧,寨子里谁又病了”
郑叁讪讪的笑了笑,“不是寨子里的人。”
“不是寨子里的人你也跑来找我?你当我陆遥溪是什么!免费劳力?要做菩萨你自己做去,别拖着我。”陆遥溪说完就去收拾自己的药箱,他完全不想搭理郑叁。
郑叁拽住陆遥溪的衣服,讨好道:“别啊。那死孩子挺可怜的,十九岁的人脑子就跟四五岁似的。本来是要找你看病的,结果半道上让我给劫了。”
“让你给劫了,那他还真是够倒霉的。”
“啧,怎么说话的呢。”
“就这么说话的,不服憋着!”陆遥溪收拾好药箱,“帮他可以,先把你之前欠下的诊金和药费结了!”
陆遥溪伸出手问郑叁讨钱,郑叁将他的手推回去,“这个回头说,回头说。”
陆遥溪瞪着郑叁,一甩胳膊:“没钱免谈!”
“别啊,看在咱俩多年的情分上……”
“停停停,谁跟你多年情分了啊!”
“我看人家求人办事都这么说的”
呃,你赢了o(╯□╰)o
陆遥溪是知道郑叁没钱的,冲着他白眼一翻,“不是我不去,你也看到了我这儿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
“这都三天了,你怎么还没把他弄醒?白宁不是你自己配的药吗?”
一听郑叁这么质疑自己,刚平静下来的陆遥溪,脸又气得通红,往上洒点儿水立马就能沸腾。
“我配的药我就一定能解?照你这么说,你砍的伤口你能叫它自己还原喽!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治病!你动动嘴就能让人的伤口愈合,你怎么不叫神医!卖艺也行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来看一看郑大神医的气功嘴,不扎针不吃药,说一句‘还原’立马好!词我都给你想好了,东集上午人多,西集下午人多,你扛个大刀往那儿一站,来人你就划一刀……”
陆遥溪吧啦吧啦的越扯越远。郑叁抠抠耳朵,弹弹小拇指:诶,这家伙又犯病了。
郑叁一边不痛不痒的听着陆遥溪连篇废话,一边打量起他的药庐来:屋顶有些透光,看样子是漏了;墙上那画的是什么玩意儿,跟鬼似的;这床好像也有点儿不太对劲儿,过几天带上家伙事儿帮他修一下。床上这人,长得倒是不错……停停停!这是那孩子的大哥,那死孩子不是说他们的盘缠都在他大哥身上么!
郑叁一拍脑袋,“娘的,差点儿就忘了!”
话唠陆遥溪回过神来,看着莫名其妙的郑叁,低骂了句:“有病!”
(其实,你俩都有病)
郑叁跑过去把戚继荣浑身上下搜个遍,拿手点了点那十几张银票:“乖乖,五千两。”随便出趟门就带五千两银子,那死孩子家果然很有钱啊。
陆遥溪看了郑叁一眼,“切,不愧是强盗。他在我这儿呆了三天,我都不知道他怀里有五千两,你这一来还没一刻钟就全给摸走了。”
郑叁拽拽戚继荣的衣服,又在空中摆摆手:“那是因为你没给他洗澡。你要是给他宽衣沐浴了,你不就看到这银票了吗?”
“给他洗澡?憨子你搞没搞错,我是陆遥溪!是陆大神医!活死人,肉白骨的那种!凭什么让我给他洗澡!虽然我是个挺爱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