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苏以安八岁了,也没有新衣裳,却在老太太那里得到了一个红色的头绳儿,小姑娘乐颠颠的跑出去了,又去苏静安那边要了一个穿小的花衣裳。
所以,再次上路,苏家的驴车上就多了两个养伤的姑娘家。
苏以安看着梳着两个小揪揪趴在马车上生无可恋的龚泽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福宝姐姐就是好看。”她轻轻拽了一下那两个小揪揪,眼瞅着小哥哥的脸蛋都红透了,忙给他围拢了围巾。“不怕,这样怕是谁都认不出你来了。”
龚泽勋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带着补丁的花衣裳,眸子里却满是感激。
“谢谢你们,福丫妹妹。”若不是没有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这一路要怎么办呢?
“这有啥好谢的,福宝姐姐跟我们也是有缘分。”虽然救了人,但也不能给自家找麻烦。
如今这么一打扮,苏家多了两个漂亮的姑娘,谁也不能多心,何况另一个受伤没有醒过来的姑娘还是个大着肚子刚没了男人的,这男人都没了,姑娘家伤心不是很正常吗。
靠山屯的众人都被众人叮嘱了不许乱说话,众人也知道在里正那边多了一笔银钱,那是留着给他们众人平均分配的,因此上,对于苏家多出来的两个人,村里人都帮着想了借口。
“哎呀福丫,你这福宝姐姐怕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给吃了,比你长得就是高。”众人彼此对视,心照不宣。
苏以安就乐,“是啊,福宝姐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跟我小福丫一样有福气。”
就有人大声道:“就是你这小姑姑吧,这么伤心也不是办法,人死不能复生,总得过好日子才是,男人没了,她也要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是啊,是啊,女人不容易啊,她岁数也不小了,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着想,你瞅瞅,这都瘦的脱相了。”
路边,几个带着刀的男人目光在靠山屯的队伍里扫过,尤其是那些青壮年男人身上,甚至有一个去拽开了黄大夫脸上的围巾,吓得小黄大夫一个哆嗦。
“你们干啥?我可是好人家的二郎!”
看他那副捂着衣裳紧张兮兮的模样,苏以安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这小黄大夫到底经历过什么。
拽他那男人忒了一口,没好气骂道:“看爷们是能瞧上你的吗,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
黄大夫气的骂了一句,“我咋了?我可是靠山屯.......”
郗黄连简直没眼看,踹了他一脚。
“你小子赶紧赶路,没看人都走远了吗。”他忍不住道:“让你爹我这老骨头自己走啊,赶紧的,你推着我。”上去就给了他几巴掌。
“唉、唉,爹,咱家这两辆推车,儿子自己也弄不过来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这帮人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就继续盯着后面过来的难民。
至于驴车上趴着的大肚子的姑娘,谁会在意一个生无可恋的大肚子妇人呢,何况那妇人还一脸的麻子。
苏以安蹦蹦跳跳的,“爹、爹你看,前面冒烟了,是不是有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