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眼看符岚准备得这么繁琐辛苦,她还是没有忍住道。
符岚停住了脚步。回身望了望沈弥,笑容忽淡去。
她没有觉得辛苦,但是觉得女儿与她过分客套与生疏。
“简单不了的,你不懂。”她只当沈弥还小。符岚走去她旁边坐下,“弥弥,上次要跟亦衡去试婚服,怎么不跟妈妈说呢?”
她当时就很想问,但还是被她压下去了。
可私下里她自己并无法想通。
直到今天,仍是问了出来。
沈弥微愣,倒是没想到她突然提起。笑说:“您不是要去南城吗?”
“妈妈可以不去南城,跟你去试礼服的。”符岚轻轻吸了口气,“弥弥,你是不是在生妈妈的气?”
她垂眼轻轻舀动着碗里的粥,“没有生气。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约了钟愉一起的。”
沈弥没有想到她会问。
当时没有想说,是因为她觉得在符岚眼里陪病中的沈含景去南城挺重要的。
不论是陪她要紧些还是陪沈含景要紧些,她就都没再打算说。
她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放在选项之一让别人去选的人,可能在别人做选择之前她已经先行退出。不是认输,也不是怕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也不喜如此。
而且她已经这么大了,以后不可能事事都要妈妈一起,朋友在她的生活中逐渐占据越来越大的份额很正常。
以后也还会有其他角色占据份额,比如伴侣。
她一向看得很开,云淡风轻地揭了过去。
符岚却做不到。她去握沈弥的手,“对不起啊弥弥,妈妈最近太忙了,有时候总是顾不过来。”
沈含景还在睡,阿姨过来问说要不要把早餐留着。符岚一一交代着,做着安排。
沈弥等她忙完了,轻声道:“您对含景挺好的。”
符岚微愣,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对你们当然都是好的。”
不太一样,她对沈含景会比较贴心细致一些。
不过沈弥也只是随口一提,听了便过了,并未多说。
符岚犹豫了下,仍是道:“含景她原先也是生活在福利院,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可怜的小小一只,妈妈难免就会多心疼些。”
而且,她一直觉得能找回弥弥,或多或少脱不开他们行善事、收养含景的缘故。又怎么能因为全了心愿就过河拆桥呢?那样行事,上天也不会允。
沈弥笑笑。
是吗?
她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时候她也是没有爸爸妈妈。而且,她还遭遇过二度遗弃,直到等到他们来将她接走。
她吃完最后一点粥,端过果汁喝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说,符岚却觉得心脏有点闷。“弥弥,我……”
张了张口,她却失语。
沈弥将果汁喝完,方才起身离开,“您慢慢用。”
她回房间打理了下周亦衡刚才送来的花,插了几个花瓶,分别放置在房间的各个地方。
窗户打开,由着风吹动,感觉很舒服。
沈弥找出了几本资料书。她现在一边在忙一边准备新书的资料。
距离上本书写完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准备近期将这本开了。
有个问题是——
希望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次感情苦手笔下的感情戏恐怕依旧没什么进益。
她基本上已经定下了大概的轮廓,它能拥有宏大的世界观,却拥有不了细腻的感情线。
书一看起来她就有点忘记时间,中途周亦衡打来电话,他们聊了一会儿。
昨晚的事情周亦衡草草掀了过去。
他犹豫了下,还是暂时没有将这个私生子的事情告诉她。那一瞬间闪过的担心他并没有忘记,也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他没有担心过家中资产,因为那些东西肯定是他的。
和沈弥的婚事也是一样。
可是现在,没有什么“肯定”了。他骤然失去了那份笃定的安全感。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窗边,自高楼往下望,明明一切踩在脚底,他却觉得一片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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