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说,你这个大老粗,什么时候能学学动动脑子。”
张侍卫默默反应一秒,更生气了:“你还说我蠢?!”
郁浮岚拉他一把,带他走到院墙边上,压低了声音,他说道:“殿下今日心情差,你我这个时候不为殿下尽心,那要什么时候尽?还是说你觉得你已经那么有面子了,若是你去送药,能让殿下一展笑颜?”
张侍卫十分不服气:“那孟昔昭就行了?”
郁浮岚:“行不行的,让他试试呗,反正肯定比咱俩行。”
听到这话,张侍卫也沉默了一下。
确实,太子殿下对孟昔昭青睐有加,这可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虽说张硕恭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连孟昔昭这种人,殿下都愿意跟他走得近,但有一个,总比一个都没有强……
知道他懂了,郁浮岚还趁热打铁,修复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殿下身边不可能永远都只有你我二人,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殿下的处境颇为艰难,殿下需要更多得用的人,分工合作,才有破局的可能。就像你,专门保护殿下,而我,专门为殿下办差,虽说咱们的差事不一样,但本质上,不都是殿下的亲信吗,何必非要争个高低呢。”
张侍卫抬眼,瞅着他:“那孟昔昭的差事是什么?”
郁浮岚眨眨眼:“嗯……专门为殿下解闷?”
张侍卫:“……”
屋里,专门解闷的孟昔昭低头闻了闻那碗浅咖色的药汁。
这一闻,差点没吐出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着挺清秀的一碗药,居然有生化武器一样的威力。
上回他喝的那个压惊药汁,黑乎乎的,就够难喝了,这个,估计还要难喝上好几十倍。
有点嫌弃的把药碗拿远了些,然后孟昔昭端着它进去找崔冶。
而崔冶,依然是坐在桌边。
孟昔昭把药端过去,突然很想捏着嗓子说一句,大郎,该喝药了~
一个没忍住,他笑了一声。
崔大郎抬头,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孟昔昭赶紧抿唇,然后把药碗放在他面前,“殿下,你的药。”
崔冶垂眸,看了一眼略有些清澈的药汁,然后面不改色的端起来,一口一口,慢慢喝完了。
孟昔昭对太子的佩服顿时又上了一个新高度,而在崔冶放下药碗以后,他迅速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糖,挨个的放在崔冶面前。
“花生糖、龙须糖、杏仁糖、茉莉花糖、还有糖果儿,殿下想吃哪个?”
崔冶哪个都不想吃,但他还是拿起了一块,放在手中把玩,“你怎么会带这么多糖?”
说着,他还笑了笑:“总不会是给我带的吧。”
孟昔昭眨眨眼,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味,怎么跟天寿帝似的,还话里有话呢。
“怎么会,我也不知道今日会跟着殿下一起来这里,更不知道殿下竟然要饮药,这些是我早上带着,准备在宫里饿的时候垫一垫的。”
崔冶也知道,他垂下眸,抬起手,把杏仁糖吃进嘴里,只是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杏仁糖不大,两三口就吃没了,崔冶没看孟昔昭,却对他说道:“对不住,我不该这么说。”
孟昔昭:“……”
这真是他见过最礼貌的太子!
好吧,他也就见过这么一个太子。
孟昔昭笑:“殿下不必对我道歉,人在病中,就该任性一些。”
而不是天寿帝那样,明明没病,还作的像是得了大病。
崔冶抬起头,同样浅笑了一下:“二郎近日如何?”
孟昔昭顿了顿,回答道:“挺好的,鸿胪寺运转正常,参政府也井井有条,我爹又得了陛下的赏,我娘刚过了寿,心情也不错,大哥在国子学如鱼得水,已然一扫之前的颓废,就是我妹妹之前有几分古怪,总是跟我变着法的打听,我在鸿胪寺待久了,是不是也染了那些蛮子的习惯……”
崔冶:“……”
“我问的不是这些。”
孟昔昭疑惑:“那殿下想问什么?”
崔冶的指腹覆在碗沿上,缓缓的挪动:“听闻二郎想要找红颜知己,不知如今可找到了?”
孟昔昭:“…………”
他只跟天寿帝说过这个事,你又不在场,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昔昭耳朵有点红,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天寿帝面前怎么演都行,在爹娘面前也是怎么闹都不怕,但被崔冶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还是会感觉很尴尬,甚至《》有种想钻桌子底下不出来的冲动。
崔冶则看着他那一副坐立难安、仿佛被说中心事的模样,唇角淡淡的勾了勾。
同时,他前后摩挲碗沿的动作也加快了一点,也就是这个世界没有肢体语言这一说了,不然他肯定连这点破绽都露不出来。
孟昔昭看着他规律挪动的手指,默了默,才说道:“殿下就别打趣我了。”
崔冶动作一停,颇为不解的看着他。
孟昔昭抿唇:“哪有什么红颜知己啊,女人根本就看不上我,我自己的丫鬟,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但我要是敢说,把她们放进我房里,当个妾,她们能当场跪下来,哭着求我收回成命。”
崔冶:“……二郎倒也不必这么贬低自己。”
孟昔昭一边叹气,一边把胳膊放桌子上,无聊的托着自己下巴,“这就是实话嘛,我不招女人的喜欢,其实我也不明白,殿下你看,我长得,其实还可以,是吧?”
崔冶下意识的看向孟昔昭的脸庞,他本能的点了点头。
岂止还可以,明明就面若桃花,天真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