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了解过宝珠……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身不由己,像她说的。
“宝珠,你走吧!”
保姆阿姨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荣耀钧对她说,“你上楼去拿东西吧。”
宝珠已经向外走去。
荣耀钧看她腰上还系着围裙,伸手去拿大衣,那大衣,是以前她的旧衣服,保姆阿姨带来的,和乾启身上的样子类似,原来她真的准备好了,酸涩感几乎变成绝望,忍不住问道,“宝珠,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如果,是我先遇上你,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宝珠对着门的方向没有动,身后是灯火璀璨,但她的面前只有一扇门。
停了许久,她才说:“如果真的有如果,我希望你这辈子,从来没有遇上过我。”
不遇上,就不会爱上。爱是身不由己,是牢笼,只有放下的人才能有自由。她希望荣耀钧过的好。
她飞快地穿上大衣,打开门,外面的冷风灌进来。
荣耀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宝珠,你从来没问过,绑架你的人是谁?”
宝珠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一会,柔声说:“如果是外人,你一定早就告诉我了。”
荣耀钧定定看了她几秒,转身大笑起来,“果然……果然……”
宝珠深深对他施了一礼,这种礼,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很少用。无论如何,她依旧感激他!而后转身冲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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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屋,外面一阵干涩寒冷,空气里有薄雾,冰冷干硬的地,她踩在上面,有咔嚓的细脆声。
大铁门,发出厚重铿锵的声音,“吱呀——”一声,她从门缝里走出,大门在身后,“哐铛——”一声合上。
正对大门十几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亮着车头灯,近光,所以不刺眼。那人靠在车头位置,一动不动。
她的心飞扬起来,人说心潮澎湃,那是像滔天巨浪一般掀起来冲上天的热情,她走过去,如踩在云端般轻快。
走得越来越近,他却始终不动,身影被身后的暗夜剪成俊美的剪影,她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他不过来接她,她也不要动!
隔着不到十步的位置,她任性地站在了那里。
他还是没动,而是发出了和暗夜中冰寒一般声音:“你知道我是怎么逼他把你交出来的吗?”
这是等自己表扬吗?宝珠说:“我以为你会告诉他,曾经只是有个男人想包养我,我就做局把他送去了坐牢。为了离婚,我连绑匪都可以用。他一听,大概放了我还会倒贴贺礼。”
对面的男人空了一会,随即低骂道:“妈的!忘了!”那一脸故作姿态的冷酷都差点土崩瓦解。
宝珠笑着走向他,
他伸手一挡,“你说选什么样的男人,就是选什么样的生活,要在古玩圈里,为什么不选他?”
这酸味呀,冲天了,宝珠装模作样地说:“古玩收藏呀,纵然收尽天下宝藏,也是一人之趣,何况这行,已经成了富人肮脏的斗兽场,你觉得,我能多喜欢。”看对面人不说话,她又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与我志向不同,这么久,他也只是在古玩圈里打转转,而我们的外销瓷那么漂亮,以后被更多人可以喜欢可以用,放在饭桌上可以帮更多人提高审美情趣,这样的天下不是更大?”
乾启心中略喜,但依旧心酸难忍,“那他本身人也不错,这么久你怎么没爱上他?”
宝珠无语了,两个月没见,有人看来胡思乱想了许多,她点头说,“这是个好问题……学识,知识的共鸣,是可以通过学习弥补的,唯有天性中的契合,讲求浑然天成……”她停在他面前,看着他说:“我喜欢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我喜欢他,第一次见他时,伸手要他相扶,他条件反射的一脸戒备,我喜欢他,天性纯然善良,对待朋友真心真意,我喜欢他,待我如宝如珠,还有个和我惺惺相惜的父亲……关键我也管不住自己不要喜欢他……”她望着他,“够不够?!”
宝珠很少说情话,但没想到说起情话来,大巧若拙,他脚步动了动,险些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但还是忍了下来,说道:“失踪的那晚,我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做瓷器,又为什么会画画?别告诉我糊弄外人的那些废话,我不要来历不明的女人。”
宝珠几乎想咬牙,她望着他,如旧时光,旧阳光,旧日子都从身边流走,不知道自己很想他吗?
果然长进了,这样都能忍着。
她也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有只鸟,有天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只鱼,不能飞,只能笨拙地学游泳的故事。”
他的背脊一下僵住,虽然早已猜到,可真实听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然后呢?”他的声音终于有些抖,“那这只鸟,是什么时候变成鱼的?”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慢声说:“大概是两年前,鱼被车压死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