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正觉无聊,道:“那我去看看吧,顺路瞧瞧附近有没有什么难得的药材”
“啧啧”
萧寻摇头“到底是大夫,到哪里都不忘本行啊!”欢颜却甚是骄傲“我本来就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
说话间,两人已相携出了后院,不过转了道月洞门,便已身在枫林之中。
果然是尽是红枫,且多是数十年或百余年的老枫。
欢颜的记忆里,秋日的枫林灿烂却沧桑,它们汇作一片,如火如荼,却在热烈里诉说着悲伤,仿佛是竭尽生命里所有力量迸发着最后的色彩。踩着地上的落叶欣赏时,那种红让她会让她觉得格外颓丧。
可原来春日的枫林也会成为风景,并且是鲜明而蓬勃的风景。
新绽出的叶子延展着从泥土里刚刚汲取的清新,一片片像上了茜红的釉色,泛着紫玉般柔润的光泽。许多片叶子交织作一处伸向天空,盈盈舞动于枝上,就如含羞的少女春袖半掩,回眸而笑。
碧蓝天空的映衬下,每一株枫树都那般的明媚而嫣然,清逸多姿,美得勾人心魄。
欢颜向前快走几步,笑道:“果然不错。阿寻,你看那棵老枫,怎么歪得跟倒在地上的团扇似的,颜色真亮”
她不觉向前奔去,却觉那颜色里有一两点的亮着实诡异。
还未细看,萧寻奔上前,把她往后一拉,已将她揽在臂间,飞快跃起,向后退开丈余距离。
欢颜还没回过神来,便有数枚飞刀擦着她鼻子飞过,顿时把她骇得惊叫起来。
萧寻将她放开,已然笑道:“小白狐,你也就这么大胆子呀?”
话未了,周围已有二三十名黑衣人自地间事先挖好的藏身之处窜出,直袭向萧寻等人。
萧寻出来散步,却只带了三五从人,都在林边值守。萧寻一时间得独力护着欢颜,大约也是不易,已飞快拔出暗藏的宝剑自卫。
那宝剑在阳光下反射的光泽,正和方才欢颜看到的异样亮泽一样。
原来那边早已埋伏下了杀手?
可不是萧寻在安排着准对付别人的么?怎么反而落入别人圈套了?
欢颜定定神,正要从袖子里拿出自己预备的防身之物掷出以求脱身时,萧寻在她耳边道:“别乱动。”
别乱动,等着那些人一拥而上把他们砍成肉酱?
欢颜不可解,转头看向萧寻时,他唇边依然是惯常的一抹笑意,眸光却幽深凌厉。缓缓在那些人身上扫过时,那抹笑意便凌厉得接近于冷酷。
眼看那群人已袭至跟前,萧寻手执宝剑,依然凝身不动。
这时,异变又生。
本来袭向萧寻的一部分人,忽然调过宝剑,袭向自己同伴。
别说那些被袭击的人,便是欢颜看着都有些目瞪口呆。
混乱之际,萧寻揽着欢颜,已飞快撤往林边;而林边那几名侍卫不过迎上前将他们护住,并不去对敌。
那些临时生变的黑衣人并没几个,只在瞬间打乱对方阵脚,按理不可能阻拦他们多久。
这时,只闻黑衣人中有人忽然低低呼了一个什么音节,顿时山后有大片应和之声,却是飞奔出大批身着官服的高手,将这小小枫林围得水泄不通,杀向那些黑衣人。
果然是有预备的屠杀,却是逼着对方先下手再下刀
萧寻慢慢地收了剑,依然一手护着欢颜,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
旁边的随从见他安闲,便也不着急,居然有人奔入院中,凑趣地为他搬来一张椅子。
萧寻一跨身坐了,顺便将手一带,却把欢颜抱了坐在他腿上。
欢颜忙挣扎时,萧寻扣了她不许她动弹,在她耳边低低道:“小白狐,安份些躲着,这些人有暗器!”
欢颜挣不动,恼道:“你尽胡说!今天这事儿不是你自己闹出来的么?”
萧寻笑道:“诶,今天怎么忽然聪明许多了?莫非昨晚夏大小姐教导有方?”
欢颜便知连昨晚夏轻凰造访之事都没能瞒过他,更是抿紧唇要挣开。
这时,耳边听得脑后似有什么动静,忙转头看时,正见一枚飞镖被随侍之人磕落在地上,犹自发着幽幽蓝光。
她不觉脚一软,已跌坐在萧寻怀里,再也不敢乱动了。
而对面厮杀在继续。
好像再也没有飞镖或别的什么飞过来。但这样的晴朗天气,不时飘来一点两点湿润的液体,加上鼻际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欢颜的脸庞发白,侧了头不
敢去看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
并不只萧寻这边来了官兵,后来对方明显也来了帮手。
杀声振天,惨叫连连。
兵器相磕的清脆和刀剑入肉的沉闷同样令人恐惧。
萧寻平时动不动就给她欺负得很狼狈,偶尔还会被敌人追杀得很狼狈,但他追杀起别人来,似乎潇洒得出奇。
好像只寥寥吩咐了几句,都极简短,口齿清晰淡定,冷静得让人害怕。
“把那几个人留活口。”
“继续监视,如果庆王再派人入宫,继续截下。”
“通知母后关闭宫门。”
“把预备好的手谕即刻颁下,封锁九门,全城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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