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忽然一紧,欢颜已被带得飞起,只看到满眼的红枫乱转。
紧跟着,灿如水银的剑光哗然闪过,无数鲜红的血珠便在红枫前飞起。
欢颜惊叫着被带回地面时,正见一人被斩作两截重重摔到地上。
而前方的枫树愈发潋滟夺目,鲜红欲滴
不对,真的在滴,一滴接着一滴,飘落着鲜血。
欢颜发誓,她以后必定不会再看什么红枫了。
明明就是血枫,滴着血的枫树
更可恶的是,萧寻居然还在散漫笑道:“真托他们福,这枫林可肥沃许多了!”
欢颜黑着脸道:“真是可怕!”
萧寻便凝眸看她“什么?”
欢颜道:“我费尽心思才能救活一个人,可你看,这里人命只配当肥料吗?”
萧寻叹道:“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动的手。不让他们当肥料,就是我们当肥料了!”
“他们是你引来的吧?”
“我只是传出了找到真正夏家小姐的消息,他们就能动杀机,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欢颜便更迷糊了“他们在针对我吗?我昨天刚到蜀国,得罪谁了?”
萧寻反问道:“当年锦王与世无争,你更是只管你研究你的医理,又得罪谁了?可他不是一再被人害瞎双眼,你也一再差点被人害死?”
欢颜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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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黑时,厮杀声方才渐渐寥落。
随侍领了两个紫袍玉带的人过来相见,一看便是位极人臣的当朝重臣,却都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往那边枫林细看。
萧寻此时才放开欢颜,起身相迎道:“宁相和裴大人可过来了!孤在安国寺进香,不想这皇城脚下,也有人敢来行刺!”
两位大臣哪敢多言,只道:“万幸太子武艺高强,谋略过人,总算安然无恙”
萧寻笑道:“哪算什么谋略过人?幸好海统领追击匪盗途经此处,无巧不巧撞上此事,也算苍天不肯亡我,恰将我救了下来!”
二大臣明知不可能有这么凑巧之事,多半是这位年轻太子暗中布置谋划,却也只得连声附和,赞太子福泽深厚,才会有吉人天相,苍天相佑。
说话间已有人推搡着几个被紧紧捆缚的黑衣人过来,却已扯下面罩,露出真容。
有人上前指证道:“这人,还有这人,我都认识,曾经进出于庆王府。”
又有人上前道:“咦,这位不是王参领吗?怎么也打扮成这种蒙头缩脸见不得人的样子?”
萧寻道:“王参领?他姐夫好像是皇叔的得力干将呢!”
那王参领忽挣扎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刺杀你的事是我安排的,与庆王和我姐夫无干!宁相爷,裴大人,你们看清了,是这奸滑小子在使诈!他是他引我们进圈套!”
萧寻笑道:“哦?我活腻了,派你们过来刺杀我?”
王参领恨恨道:“谁不知你要对付庆王?想利用我来扳倒他,你做梦!”
他忽然牙关一咬,脸色立刻变了,人便直直倒了下去。
旁边从人忙去检查时,萧寻眉目不动,只淡淡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他却左一个庆王,右一个庆王,最后还为了庆王服毒自尽,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两位大人,你们说呢?”
宁相和裴大人看着瞬间倒地气绝的王参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此事得彻查,彻查!”
萧寻懒懒一笑,忽从袖间取出一明黄卷轴,亮开在他们面前,说道:“父亲还在边关,但也听说了京城有人意图不轨,特下旨让我速速回京监国,若有任何谋逆不端等事宜,都可便宜处置!”
二大臣连忙跪倒,领旨之后彼此对视一眼,大胆禀道:“太子,既然有了人证,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遣有司传讯庆王!”
说话间又有一黑衣人倒地。
原来这些人行动前都在牙关间备了剧毒药物,王参领带了个头,其他人明知升头缩头都是死,竟也打算服毒;萧寻部属在王参领死后立刻检查时,到底晚了一步,又有一人服毒而亡。
萧寻眸光一闪,眯眼将那人细看一眼,忽喝道:“检查一下他的后颈,有没有几块黑斑?我瞧这人身材很是眼熟,前儿在谯明山,有蜀国刺客扮作狄人追杀我,好像就有此人!那群人都中过欢颜姑娘的毒烟,虽要不了命,毒素通过皮肤排出体内时,脖颈后会呈现明显的黑斑,经月不褪!”
欢颜怔了怔。
她用的只是迷烟而已,脖颈后怎么会出现什么黑斑?
但海沧蓝亲自上前检查时,很快答道:“回太子,颈后的确有三四块黑斑,很是明显!”
萧寻冷笑道:“果然是他们!再查那几个!”
海沧蓝又去检查另一位,然后又禀道:“太子,这人颈中也有!”
那人顿时惶恐,叫道:“我没去!”
海沧蓝道:“不过这人颈中的黑斑比刚才那人淡多了!”
萧寻点头道:“那谁去了?你必定是和曾去过的人时常相处,传染了些微毒性!”
那人便不由地回头,看向另一名头目模样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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