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终于在三年之后,他的手突然有了感觉,想画什么,便画什么。
据韩老师说,那一年,他仅有十四岁。
提及鸡蛋,提及社会万千个体不同,简澜方才想到达芬奇画鸡蛋的事,遂也只是想了想。
正琢磨着哪一个是仲国皇子的时候,便听何凌那惹人发笑的尖细嗓音幽幽传来“仲国皇子仲华求见。”
简澜右手正捧着一杯茶,乍一听见是那名唤仲华的皇子到来,因惊诧发颤,杯中的茶水竟洒了几滴。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直盯着门口瞧,心里带着几分疑惑,那仲华倒底是何人,作何何公公仅仅拉拢他一人?
传说中的仲华一身红色缎子的华服,上面云卷云舒的龙纹活灵活现,那一顶闪闪金冠亮得耀目,一张刚毅的俊脸,深邃的眼眸,右手藏于宽大的袖袍中,仅用仲国的礼节,左手放在左胸口同皇上礼貌问候。
那时,简澜一个趔趄,因着用力,震动了精致好看的楠木仙桌,桌上亮闪闪水果盘中的葡萄瞬间滚出,根本刹不住车,直接顺着油亮亮的桌面滚到地上,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颗滚到了她脚边,另一颗滚到了桌子腿处,她如何都觉得那张脸孔甚是熟悉,尤其是侧颜,如何?怎么?好像?没错,若然不错,应该是灼华。
刚毅的下巴,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唇角。
灼华现下里不应该在物雕坊吗?如何现在竟成了仲国的皇子仲华,莫不成他们是双胞胎?亦或是实则灼华才是仲国皇帝新寻来的唯一子嗣。
新一轮的舞姬又舞了几段,仲华由侍从一路领着早已寻了一处清幽的座位坐下,简澜眸光一路追随,试图自他的右手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的右手一直微垂着,基本上藏在宽大的袖袍里,根本无法判断。
“如何?小狐狸觉得他有我好看?”
那泉水叮咚的声音隔着一张桌子轻飘飘的传来,带着几分慵懒,声音确压得极低,仅仅能他们二人听见,传在旁人的耳朵里,似是变了味道,几分吃味的酸溜溜味道。
简澜扭过头来,瞧那妖孽已然手撑头,一双好看的眼眸睡眼惺忪的盯着她瞧,偶尔及她挑挑眉,眨眨眼,似是酒酿喝多了,朱红的唇油亮亮的,似还沾着未干的酒渍,若晨起娇艳花朵上摇摇欲坠的露珠,他唇畔邪魅上扬,仍是往昔的模样。
她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若说样貌,你们不分伯仲,甚至,你强过他一些,我之所以远远的望着他,仅觉他像我一位故人。”
“也许你是对的,瞧瞧,”他眸光飘得极远,努努嘴,“他似乎正冲你举杯。”
简澜顺着他的眸光望去,果真的,他左手高高的举杯,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闪烁其光,似有千言万语,最后,仅化作手中那一杯浊酒。
简澜亦是举起杯,同他示意了一下,尔后,悄莫声息的垂下头,自顾自的抿了一口,所谓以茶代酒,便是以茶代酒吧!
她茶杯方才落定在桌子上,华爵天便又回到大殿,一如往昔的倜傥风流、貌若谪仙,那股子威震八方的王威霸气,便是方才进殿,众人的眸光都齐刷刷的被吸引了去。
眸光中无不透着赞赏、钦慕、敬佩….
他方才进来,众人被他俊朗无二的样貌惊叹折服时,同时亦被他包裹的端端精细的右手所吸引。
“爵天,若然右手伤了,大可以回寝殿休息。”
皇上及正在舞动的舞姬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一双眼睛盯在华爵天身上,手上,是掩饰不住的关心,声音里透着丝丝威严。
丝竹管弦乐手亦是默默的停下来,殿堂之内瞬间归于平静,声音噶然而止,仅闻着皇上的声音再殿堂之内响亮回荡。
“父皇,仅是小伤罢了,儿臣已包扎妥当,今日父皇生辰,便是如何,儿臣都应当在场。”他双手微微抱拳,仅是站在那里,弥漫的桃花香让人沉醉,不卑不亢,不动不摇,霸气凛然,不知迷煞了殿内多少痴心女子的心?
见皇上点点头,便自顾自的寻了一处空位置坐下。
他方才落座,便有一个曼妙的身影站起来,淡粉色的纱裙若出水芙蓉,那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上是浅浅的笑容。
“皇上,织云想献上一首《绿腰》,是琵琶曲舞蹈,容我下去换件舞衣,可以吗?”那出谷黄鹂的声音实属动听,那番不食人间烟火,宛若九天仙女的容颜,堪堪让一众的臣子瞧傻了眼。
她迈着袅娜的步子款款走出去,不消片刻,便又回来,那一身水蓝色袖管狭长的舞衣,惊艳了她一张倾世的脸蛋。
简澜本以为殿内所有的男子,见到如此清丽脱俗、祸国殃民的人儿时,都应该是惊艳的目光,可瞥了华爵天一眼,见他只垂首喝茶,偶尔抬头,也仅仅是匆匆一瞥,琼宇仙姿的眼眸里墨色沉沉,未有一丝惊艳,哪怕是提起注意都不曾,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