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与技巧,尤其是耐力十足的对手便会很难缠,眼前的这位黑衣骑士便是个中翘楚。
斩击,斩击,再斩击。凯泽的剑彷佛永不知疲倦的机器,重复着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他高大的身材并没有帕斯瓦尔来的魁梧,但却蕴藏着永不枯竭的力量源泉;他的呼吸仍然平稳如昔,好整以暇惮度充分证明了他游刃有余的处境。
相反,王弟额上细密的汗珠,已凝聚成大颗大颗的汗滴,不停地朝地面坠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耐力不足的弱点已开始彰显。
混蛋,王弟明白自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可怕对手,他每次巧妙而华丽的攻击都被凯泽严实的防御彻底瓦解。暗夜的骑士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力道,同样的速度,他停止进攻的尽头便是王弟撤剑的那一刻。
胜负已分。
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它挥洒出的片片剑光,一根根,直刺入王弟那双幽深如涧的黑眸。
好痛。
不是眼睛,而是,心,好痛。
那是他从小到大,不管是身为王弟,还是遭到放逐之后,一直跟随在他身边,最忠心最可靠的朋友;他自小便失怙,前不久唯一的哥哥也弃他而去,他已一钱不值,一文不名,而如今,终于连这最后的依靠,也被迫失去了吗?
凯泽谨守着礼仪,淡然地欠一欠身,一言不发便又重新回到角落里。在整个比武过程中,一直着脸的赫夫曼,总算绽开了油腻腻的笑容:
“好,太好了!凯泽,真有你的!不愧是我的好部下啊,啊哈哈”他突然声色俱厉:“把他们,四个人通通拿下!噢,不!你们抓男人就可以了,女人嘛我来”
帕斯瓦尔早就按捺不住,他大吼了一声,正要冲过去,一只纤纤玉手按住了他的肩头。
是姐姐。
薇罗妮卡宝蓝色的眼瞳,如同下雾一般朦胧不清;她摇了摇头。
“别去,弟弟。”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从她的眼眸里,帕斯瓦尔分明看到了这句潜台词。
“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别无选择,只有接受。但是,h,”金发少女的目光无比坚决“我希望,我真的希望,你们不会遇见我们姐弟,这样就不会被我们的厄运纠缠。继续你们的旅程吧,即使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尽最大的力量帮助你们。”
“整件事是因我而起的,理应由我来结束。”
她拉开门,贪婪地吮吸着清新的空气,金褐色的秀发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简直是奕奕生辉。她不无留恋地回望了同伴们一眼,毅然扑倒在赫夫曼面前,然后,双膝跪下,开始吻他的脚面。
“主人,”她谦卑地问候道“请允许我,成为您忠诚的奴仆。”
“只要您放了其他的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赫夫曼抬起她尖尖的下巴,不无嘲讽地说:“你以为,凭你那种姿色,就值得了那么多吗?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城里的女人,本来就只属于我的,是我的奴仆,全都是我的!你,我要定了,可是,那个小妞儿,大爷我也要定了!”
薇罗妮卡被粗暴地推dao在地,赫夫曼眯起眼,直直地朝着海尔嘉进发。帕斯瓦尔口中高喊着“姐姐!”向他扑过来,然而,还有一个人抢在了他的前头。
海尔嘉。
她坚定而麻利地,解开了头巾。一头黑色地长发在空中猎猎飞舞。
她蓝绿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熊熊火焰;她的剧烈地起伏着,没有人认为那是害怕的表现,那是怒火,在她娇小的身躯里四处游走。
我再也不要被人所保护,再也不要,害得别人为了保护我而受伤。
我要保护自己,好好地珍惜自己;我要保护他们,好好地珍惜他们的性命。因为,我不仅仅是个奈奎斯特国柔弱的公主,我是肩负了复国大业的海尔嘉!
她提着一桶水,即使是此刻丧魂落魄的塞巴斯蒂安,也已明白她的用心,他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句:“不——”
太迟了。
海尔嘉将那桶水,猛地泼到自己的头上。
水顺流而下,汇聚成一滩滩难看的水洼。然而,一滴滴黑汁逐渐在水洼中洇开,最终扩散成一团团的黑水。
奇迹出现了。
以赫夫曼为首,包括薇罗妮卡、帕斯瓦尔,甚至凯泽,无不屏息静气;如同蓝天之上遮盖的乌云渐渐散去,海尔嘉终于用那头标志性的蓝发,承认了自己真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