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魏寒与秦默能在初中时代相处融洽,并非巧合,而是他们身上有些相同的地方——他们欣赏彼此。
这令刑毅笃定,魏寒对秦默的了解会比他更深,因为他们是同类。
“那么你认为,秦默是怎么想的?”刑毅审度着魏寒表情不变的脸庞。
“他不担心失去,也不畏惧将来。”魏寒缓慢眨了一下眼,转看向刑毅,双眸粲粲如寒星,“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怕、没有更多可以失去了。”
——最痛苦的已经过去,所以能够将目光全部放在前方。
“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刑毅知道,若不是经历艰难处境,魏寒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魏寒微微眯起眼,轻笑了一声,“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良心是个什么东西了。”
官场比商场更复杂,更虚伪,更危险。
越是往上爬,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便越强烈。
越是站在高处,越要处处小心。
因为爬得越高,摔下来就会越惨。
“我现在想想,还是当学生的时候活得比较开心。”
魏寒皱起了一边眉,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似是怀念,似是感慨般道,“可惜,那些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闻言,刑毅眼底也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怀念,低声应道,“是很可惜。”
第五十四章一默
秦默把唐韵送到医院就接到刑毅电话。
刑毅说于耀放出来了,他约了商会主席见面,对方空出了一点到两点间的安排。
秦默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十二点了。
“不能送你进去了。”他转过身,对唐韵道。
“没关系。”唐韵单手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前扭头看向秦默,“其实,我之前对你一直挺有敌意的。”
“是么?”秦默没问唐韵原因,实际上他并不怎么在意唐韵怎么看他。
“因为你脑子比我的还好用。”平日里都是唐韵给刑毅出谋划策,可谓是刑毅的军师。
一个能将自己取而代之的人出现,让唐韵不由产生了危机感,“刑毅不爱听我说话,和你却总是很有话聊,比起我他更欣赏你,让我感觉……有点嫉妒呢。”
“我们也很少聊。”秦默觉得这种话题上还是言不由衷点好。
“别安慰我了。”唐韵看着秦默,伸手推了推镜片残破的眼镜,“我听刑毅说过你给他那些建议和对策,确实比我想到的要好。”
秦默回视着唐韵,嘴角轻轻弯起,“我觉得你做人坦然,品格很好。”
唐韵明明也不差,却落落大方地自叹不如他,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份诚实和谦逊值得尊敬。
“而且,”秦默倾斜身子伸直手臂,帮唐韵开了车门,“我很确信你在刑毅心里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做了这多些年的朋友,你该对你们的友情有信心。”
“我本来是有的。”唐韵一只脚跨出车门,又转回身说,“魏寒的离开改变了一切。”
秦默抬了一下眉,“如果他有什么苦衷,你会原谅么?”
唐韵没有马上回答,他下了车,关上车门前才一脸凝重地看着秦默答道,“不,永不原谅。”
车门关闭,秦默把头转回,正视前方,不由地叹了口气。
看唐韵回答时的眼神如此决绝,想必是在那一刻已经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