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曜并未想过在今天就拿到秘宝,借探望太子去打听一番倒是真。
心里暗自做打算,再听身旁无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偶不时闲搭几句,恍然不觉,这五年来早已习惯身边有她。
山中有雾,参天大树遮挡了晨曦,几丝几缕光线穿来,也并不刺眼,晨钟一下下的敲着,要响足一个时辰,更显得山中幽宁,神圣的静谧。
无忧见风曜心不在焉,她自个儿便沿着上山的石阶,蹦蹦跳跳的多行了几步,难得与他单独出来,俏丽的脸上笑意未曾褪去过,也不管他是否在听,话多的毛病依旧。
“上次来宝相寺还是三年前呢,那时候陈妃娘娘在上山时假意摔了一跤,想央父皇去扶,结果父皇看了她一眼便淡淡吩咐她回宫歇着去了,曜,你还记得吗?”
说完,她‘咯咯咯’的笑起来,后宫女人争宠的事,自小看到大,嫔妃们屡出奇招,小公主看着,从不说出来,只在如此时候拿出来悄悄偷着乐。
哪里傻了?
或许她是在深宫中最懂得生存的那个人。
对宫斗,风曜亦是颇有心得,他九岁离开朝炎皇宫,但在那之前,见多了深宫残酷、帝王绝情,妃子们诞下的龙嗣,是自己手中争权夺势最有利的棋子利器,毫无骨肉亲情可讲。
想起他的母妃,不由的,嘴角便流露出一丝苦味。
行在前面的无忧继续道“前日我们在畅音阁听戏,母后还拿此事来奚落陈妃,唉”她小脸一个劲的替陈妃忧愁“真是一失足成”
‘千古恨’三个字还没冒出来,小人儿的话语声便嘎然而止。
风曜不解抬头,便见到去路前方,蜿蜒的石阶之上,不知何时端立了个人。
来人一身胜雪白衣,头戴羽冠,墨发自然垂淌于身,手中握着一支通透的碧玉短笛,一派风流公子的打扮,似那山中走出来仙气未脱的谪仙人,毫无杀气,可脸上却带着慎人的獠牙兽面面具,仿佛没有生命般,来得悄无声息,又似白日里的冤魂不散的鬼魅,前来此佛家圣地,是为超度一世,还是想找替死鬼呢?
无忧正是见到他,才一时愣在那里,惊不是,怕不是,无法弄清来者目的,甚至以为自己花了眼,忘记身后是石阶,僵僵的往后退了半步,若非风曜上前得及时,她人定要步了陈妃的后尘,摔滚下去。
见她那副无措的呆样,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轻声笑了起来,接着她方才的话道“无忧公主,方才你可也差点一失足,成千古之恨了。”
会说话,还会同她玩笑,那就不是鬼咯?
无忧恼怒,正欲上前与他理论,风曜却按住她肩头阻止,再对白衣男道“不知四神堂教主出现在此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