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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大哥吗?”他忽然有了主意:“找你大哥去嘛!”
叶雪山认真的告诉阿南:“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我就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阿南一愣:“为什么?”
叶雪山脑筋一转,开口笑道:“你总以为我忘记了你,其实自从上次见到你后,我梦里就一直有你。我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再难过下去。”
阿南听闻此言,默然片刻。恢复了记忆的叶雪山带了几分狡黠的意思,满嘴好听话,他听不出是真是假。
末了他忽然摇了摇头:“不是的。你知道我爱你,所以想要利用我去为你做事。”
叶雪山一笑:“随你怎么想。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才懒得哄你。”
阿南也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大了我十岁,哄哄我都不行吗?”
叶雪山把手一拍,随即对着阿南伸开来:“儿子,过来让爹哄哄你!”
叶雪山这话当然只是玩笑,可他没想到阿南放下茶杯站起身,竟然绕过桌子真走过来了。
阿南俯下身拥抱了他。他的热量和气息透过了柔软的绒线衣,烘暖了阿南这个微凉的秋日上午。颤抖的呼吸拂过叶雪山的脸庞,叶雪山抬起头,看到阿南闭了眼睛。几缕乌黑短发垂在阿南白皙的额头上,他的眉他的眼全俊秀,他是一朵迎风带露的花,处在最好的年华。
叶雪山轻轻抚摸了阿南的面庞,阿南很好,阿南真好。可惜。
叶雪山有很多话要对阿南说,他自认不是嘴笨的人,一定能劝得阿南对自己死心。但是不能劝,因为他需要阿南。有些事情是不能劳动大哥的,他其实一直就不愿意给大哥添麻烦。
把阿南拉扯着坐到自己腿上,他双手松松的环住阿南的腰,轻声说道:“阿南,你不要傻。你和我相好,怎么算都是我占便宜你吃亏。你年纪比我轻,人也比我漂亮,找谁不能找,偏要找我?我三十多岁了,还靠大哥养活着,一无所有。登了你的门,就只给你带了一纸袋热包子。将来要是天长日久了,你还真养我一辈子不成?”
阿南一耸肩膀,似笑非笑的望着前方答道:“没问题啊!你当我养不起你?”
叶雪山不以为然的松开双手,笑微微的向后一靠:“真爽快!可是有言在先,既然你我好上了,往后你就得天天陪我睡觉,睡上十年二十年,到时候我五十多岁,头发也花白了,牙齿也活动了,要是随了我爹的话,可能还得发福。怎么样?别人有妻有妾有儿有女,你只有我一个老头子。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多好啊,我都替你偷着乐!”
阿南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再次转回前方,神情却是漠然:“你不必拿这些没影的话来逗我。你当你发疯的时候有多美?你以为你连尿裤子的时候都是风度翩翩?你什么德行我没见过?”
叶雪山一皱眉,发现阿南看着苗条,其实骨头很沉,简直压得自己腿疼:“真厉害。”
阿南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转过脸来凝视了他:“疯子,给爷笑一个。”
叶雪山不生气,“嘿”的一笑,笑得傻头傻脑,露出了很好看的牙齿和梨涡。而未等他收敛笑容,阿南忽然低头凑上前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亲就亲了,叶雪山并不在乎,甚至还沾沾自喜的晃着腿,使得阿南也随之东倒西歪。这样好看而又有点本领的青年,居然在分别五年之后还依然爱着他;叶雪山心里很是有点得意。如果放在先前,他一定不会让阿南太失望;不过现在今非昔比了,他有贼心没贼胆,怕顾雄飞吼他打他。想象着顾雄飞怒发冲冠的模样,他又觉可笑,又觉快乐。
叶雪山是每天上午都要出去逛一逛的,顾雄飞不在意,吃过早饭之后也出门去了。
凭着现在的身份,他当然无颜抛头露面。遮遮掩掩的坐在汽车里,他是预备去瞧瞧沈将军。
结果,他差点被沈将军打出去!
经过了百般的解释,沈将军才算谅解了他。沈将军老态龙钟的坐在烟榻上,咳嗽气喘的说:“我想你小子也不会是汉奸的料!”
原来日本人已经无数次的拜访过了沈将军,万分恳切的要请他出山。听说他身体不大好,还要派日本医生过来为他检查身体。沈家大少爷自认为很识时务,意意思思的想跟着日本人走,结果被沈将军撵出了家门。现在偌大的沈公馆里,晚辈就只剩下了一个小文。小文依旧是玩,玩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守着一杆大烟枪,沈将军问顾雄飞:“老段的职务,发表了没有?”
“老段”者,便是段将军。顾雄飞摇头答道:“还没有听到动静。”
沈将军冷笑一声:“老段不是盏省油的灯。他这辈子最会自抬身价,现在又等着出山做高官呢!你别和他学,和他学不出好来。”
然后他喘了一阵,又说:“我早就说你那倒霉弟弟,养了不如不养。现在怎么样?要不是为了他,你何至于趟进浑水里?”
顾雄飞眼看四周安全寂静,便是压低声音说道:“伯父,我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