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阿回破泣为笑。“要不,把罗曼和李枚叫来吧,反正我们也好久没有聚了。”
高峰:“这是个主意,我马上打电话给她们。”
“要不要叫可可呢?”阿回问。
“对呀,叫上吧。”高峰分别给她们打了电话,几个人都没有推,答应一会就到的。
阿回又扑到高峰的怀里,高峰问:“你什么意思?”
阿回笑笑:“一会她们都到了,这不是最后的温存么。”高峰懒得理她。
不想在这时,李枚已赶到了,见高峰和阿回这副模样,打趣道:“你们两人,什么意思,让我们来观赏你们偷情吗?”
阿回坐正了身子,对高峰:“叫你快点,你就是慢吞吞的,你看,现在不行了吧,别人都到了。”
李枚笑得前仰后合,完之后的阿回也自顾大笑,反倒弄得高峰一脸红了。
所有的人都赶来了。罗曼:“英雄聚会,得有个理由吧?高峰,心情好了点没有?”
罗曼这一问,高峰却回答不上来了。
阿回对罗曼:“早想好了,明天起就要帮你分忧呢!”
“是吗,高峰。来,我们喝一杯!”
高峰没有拒绝,倒上满满一杯啤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地朝天,然后:“对不起,给你添堵了,实在不应该!”
“高峰越来越像个乖孩子了。”李枚打趣道。
“没有人回答我呀,今天的聚会理由?”罗曼又。
高峰:“理由很简单的,聊一聊报社的职工,到底出现了那些难处,我学得今天对我的震动很大的,感触也很多,总之,我个人感觉,这种现状不能长久下去,长久下去的话,报社会崩盘的。在报社这么些年了,应该讲现在是最危机的时候。我知道,其他人,尤其是罗总,压力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但是,我们要有解决的方向,至少要有方法。”
四个女人,加上一个男人,就这样在酒吧里,一半发泄一半严肃的讨论开了工作。
借着酒力,阿回流着泪:“也许这样的话,我不该讲,可是在这里,我还是要讲的。你们也许不知道,可是我呢,知道了也只能装着不知道。我们部门的记者,现在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手机都已停了。我能怎么样的,强迫他们交费吗,他们的确是没有钱了。我也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那就是新闻稿件会越来越少,新闻稿件的质量会越来越差,到最后,报纸的质量会下滑到低谷,所有的记者信心被摧毁。如果到了崩盘的那一天,后果不堪设想,要想重建,恐怕是比蹬天还难。”
阿回喝了一大口酒又:“这还第一件,这种情况我相信不会只是在我的部门出现,别的部门也可能大致如此。我们部门还有一件事让我特伤心的。你们可能都认识我们部门的刘好吧,这个女孩子平日里特勤奋,又吃苦。但前天她告诉我,因为她没有交房租,房东在催她三次之后,已将她赶出来了。她向房东苦苦的哀求,等报社把工资结了就交房租,她的房东‘你骗谁呀,报社的记者交不了房租,你是在报社打杂的吧,不准明儿你就被开了,你还想骗谁呀,你给我滚吧。’你们想呀,人家一个孤身从外地来的小姑娘,哪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呀,她告诉我,当时她真想一死了之。她被房东赶出来之后,天天在同事和同学那里打游击,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同样要遭受同事和同学的白眼。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你们,在这样的处境下,这个记者她还能做什么,还能坚守什么?”
阿回的话,像针尖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几个女人都流着泪,只有高峰,独自一个人抽闷烟。高峰心里在琢磨,有人女人的心胸狭窄,可今天她看到的阿回,心胸不但不狭窄,反倒像宽阔的海洋,既温暖又深邃,既激情又宽厚。要是高峰部门出现了那样的问题,他高峰不早急了,这也许是男女的差异,也许别的什么。
高峰觉得,阿回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至少现在看来,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
“要,就把所有的问题都出来吧,反正这里都是报社的骨干力量,出来,大家才好风雨同舟。”罗曼抹了抹眼泪。
“我一件事吧。”李枚开口了。“我觉得,现在报社的薪水资,的确影响了很多记者的生活和工作。昨天我上班的时候,听经济部的几个女记者在一起议论。她们部门的女记者阿路,白天在报社,晚上在酒吧坐台。我听后不大相信,可是,今天得到了证明。上午有一个客户到了我的办公室,这个男人硬他在我们采访中心的办公平台上,见到了昨晚为他服务的小姐,因为我不相信,客户却准确有告诉我,那个人坐在什么位置。弄得我的心里又窝火。又尴尬。后来,我找到了阿路,问她昨晚去了那里,没想到她却,酒吧,我要养家糊口的,没有办法。阿路,上个月的工资全部交了房租,生活费都没有了,家里的爸妈近来生病了,上大学的弟弟也是她供养。好实在没有办法,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干什么呢?当时我就拿出了五百元钱,对她以后别去那些地方了,没想到她摇摇头,回答我。李主任,你知道吗,我是每个月都需要钱的,你给我五百元钱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也无言以对。最后小路,她希望报社能早日走出困境,她的日子才有盼头。是呀,作为员工,他们的最大愿望,可能就是单位能健康发展,他们才有希望,才有奔头。回到家里,小路的话,小路的眼神,始终在我的眼里出现。我觉得她的话朴实,不加任何修饰,可听来让人神伤。”
李枚看了罗曼一眼又道:“我们是困难,可是我们要意识到,比我们更困难的是员工,他们的心里寄托着希望呀,谁又忍心让他们的希望破灭呢?”着她喝了半瓶啤酒。
罗曼:“李枚,不准下一喝那么多酒的,你在美国的那位知道了,会心疼的。”
“没事的,醉了还有高峰嘛,我想有人会把高峰借我一夜的。”
李枚借装傻的。
高峰的罗曼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
可可平日里话是最少的,今天也一样,别人了这许多,她好似有多半心不在焉,不答腔,也不发表意见。所有的人都讲完了,她才慢慢悠悠的话了。
“我看啦,现在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了一点上,那就是钱的问题,薪酬的问题。大家心里都清楚,高峰部门的记者外派不成功,阿回部门的记者手机停机、记者交不起房租被赶出来,李枚讲的记者晚上到酒吧坐台,无一不与钱有极大的关系。而我要的这件事,依然与钱有关。我们编辑中心的编辑云云,因为上个月的工资不多,现在已先后向五个人借钱了,我也是无意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天我把他叫到我办公室,问了一些情况,他,他不是个乱花钱的主儿,他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他的年龄和我弟弟一般大小。我弟弟现在在家,连干净衣服都不知道在那里,而这个云云呢,却要为一日三餐发愁了。那天他告诉我,一天他坚持只吃一顿饭,有时候出去采访,他几乎是拖着身体回到办公室的。他讲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他还,没事的,现在他慢慢习惯饿了,习惯就好了。我借给他钱的时候,他问我,什么时候还,他担心要是一时还不上怎么办。我,等你有的时候再还吧。他那个高兴劲呀,就不用提了,一直谢谢谢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借给别人几百元钱,居然也会享受如此隆重的尊敬。他拿了钱,坚持一定要写借条,否则,钱他就不要。我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可爱的小男孩。”
“这孩子是挺可爱的。”罗曼。
“是呀,我想,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把报纸办好。要不然,像云云这样的记者编辑们怎么生活呀?”这时候的可可,显得特像杞人忧天的小女孩。
高峰:“我出去了一趟,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情,看来我见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要是在平日里,可能我会骂娘的,可是今天,我骂谁去呢,你们全是女人,我只有骂自己了。你们这群女人啊,真不容易呀!”
“知道了就好,免得日后又犯大老爷们粗俗毛病。”阿回答道。
两人的斗嘴,引发了一阵酸楚的笑。
罗曼看每个人都话了,自己一直在旁听,她问道:“我各位,我好用诉苦吗?”
李枚一摆手:“罢了罢了,你还想让大家再来几把鼻涕几把泪,够了,点办法吧。”
“对,点办法,不要全是伤痛和绝望的,也来点希望,来点明灯,这帮女人。”高峰。
“女人怎么啦,看看在座的女人,个个忧国忧民,哪个不如你?”阿回又和高峰掐上了。
可可劝道:“你们两安静点儿,听罗总有什么办法好不好?”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我看这样吧,今天大家的意见我都了解了,问题也都明明白白,明天我让办公室写一个材料,把这个材料送到张总编那里去,这个事情我们要争取大报领导的支持,让他们也知道我们员工现在面临的困难,不定他们会帮我们一把的。另外,我们也要加紧物色新的投资商,力争在短期内有投资商的加盟,缓解我们现在的压力,也给全体员工找出一条路来。”
大家对罗曼的意见都表示赞赏。
第二天,罗曼一早就让办公室把文件写好了,她修改之后,立即送到了张总编办公室。张总编看完了报告,立即召开了领导会议。张总编:“没有想到,快报的职工里面,有那么多的困难,这些困难的存在,会极大的伤害员工的积极性,现在把这些总是摆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天赋总编,你是分管这方面的领导,你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天赋:“像这种情况的话,我觉得要立即解决,不然的话,这个团队会涣散。我的意见是,先成立内部困难协调小组,把却有困难的同志登记一下,要立即采取措施援助,要让有困难的同志,感受到集体的温暖。我建议组长我担任,工会主席任副组长,具体工作他来组织协调。另外我建议,快报的引资工作要加快速度,不能再拖下去,耽搁不起呀!”
天赋这一席话,得到了张总编的赞同。罗心也表示出了前所未有的热心,当即捐款八百元。
东方快报的眼前困难,在大报领导的关怀下,一时间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克罗曙她们面临的潜在危机,同样没有得到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