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君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还是把烟点上了。点上烟之后,他习惯性地摩挲几下那个已经很陈旧的ZIPPO火机,然后才把它塞回口袋里。
就像杨少君已经习惯苏黔用那个命令式的口吻说话一样,苏黔也已经习惯了杨少君对他阳奉阴违爱理不理的态度。他的脸色就像被点燃的烟那么黑,却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两侧的车窗都打开了。
回到家以后,苏黔果然让佣人为杨少君收拾了一间客房,正是杨少君最初搬进苏家别墅时住的那一间。
重新拥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杨少君很是高兴,把门一关,鞋子袜子脏衣服到处乱抛,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没有人在旁边鄙薄他的教养,没有人颐指气使地叫佣人来收拾,没有人大声咳嗽表示对他抽烟的不满,这日子简直太美了!
杨少君乐呵呵地想,等解决了这桩案子,差不多就该跟苏黔这位大少爷说拜拜了。第一次尝试这一种口味的,真他妈是又刺激又幸福又痛苦。刺激的是苏黔这种断子绝孙的臭脾气居然也能被自己死缠烂打地啃下来,而且处了三个多月了都还没把自己踹下床;让他幸福又痛苦的是苏黔这张和苏维有五六分相像的脸。有时候杨少君会啃着啃着忘记自己啃的人到底是谁,那个时候他会心痛到无法呼吸,恨不得跪下来虔诚地把这个人供上神坛,甚至会抱着他就激动到泪流满面。但更多的时候,他看着苏黔用这张脸摆出那些倒人胃口的表情时,恨不得把他干|死在床上算了!
杨少君心想,其实还是舍不得的。一想到要跟苏黔分手,就切切实实会有一种异常胸闷的感觉。可是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他是真的要被自己那些变态的心思弄疯了!
就在他想这些想的出神的时候,手机铃突然响了,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杨少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永旭”,嘴角不由勾了起来,接起电话时的语气却很无奈:“你又怎么了?”
齐永旭在电话那头夸张地假哭:“呜呜~被小甜心用烟灰缸砸出来了,现在回不去了啦。少君少君,我就在你家门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杨少君咬牙切齿地嘟哝:“怎么没砸死你。”然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不住自己那儿啊,要不你先等着,我马上给你送钥匙过去。”
齐永旭惊讶地问道:“啊?那你现在住哪里啊?”
杨少君哼哼道:“他哥那里。”
他听到齐永旭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你、你还真跟他哥搅一起了啊!你这个、你、你还跟人同居了?少君,你是拿他当替身还是怎么的啊?”
杨少君漫不经心地哼哼:“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说吧。”
齐永旭在那里小声嘀咕:“你也够厉害的,他哥那个衰神都能被你吃下哦。”
杨少君犹豫了一会儿,问他:“永旭……你会觉得你身边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被一个长得很像的人替代了么?或者说,身体还是那个人的,但是换了一个灵魂。”
齐永旭哈哈笑了两声:“什么意思?你觉得你身边谁被哪个小说主角魂穿了还是怎么的?”
杨少君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齐永旭问他:“谁啊?你觉得谁被人替换了啊?”
杨少君说:“不是我,我怀疑他哥有这个毛病。他这两天不大对劲。不过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有时候我怀疑我妈不是我妈,从我几岁起她就换了个人。我现在看他哥对我的态度跟说的话,我觉得他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毛病。”
齐永旭那里静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懂啊,我从来没这种感觉。这算心理疾病吧?阿维不是心理医生么,他哥的事,你去问问他呗?”
杨少君听到他提起苏维,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然后心跳迅速加快了——对啊,打电话给苏维!自从苏维走后,他无数次想打个电话去问问,可是没有充分的理由,他也没有勇气这么做。
杨少君沉默了五秒钟以后,语速极快地说:“我知道了就这样那我先挂了。哦,对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送钥匙来。”然后就把电话撂了。
齐永旭在那头捧着手机足足目瞪口呆了十几秒,方才惊叹道:“天哪,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重色亲友了。至于吗……”
杨少君捧着手机,简直是心如擂鼓,甚至连按键的手都是颤抖的。苏维的电话他有在电话薄里存过,但他几乎从来不从那里翻找,而是一个键一个键的摁,好像这样就能享受的再久一点。苏维如今出国了,为了和过去彻底撇清关系他曾将那个号码废弃不用过一段时间,后来在亲人的一再劝说下还是恢复使用了。
杨少君摁完了号码,却迟迟摁不下那个绿色的拨号键。就是被匪徒用枪口指着的时候,他的心也没有跳的这么快过。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啪一下猛地按下通话键,然后深呼吸,把手机挪到耳朵旁边。
在等待的过程中,杨少君从来没有觉得嘟嘟声是那么好听。恨不得再长再久一点,甚至,他希望对方还是不要接了吧……
然而半分多钟后电话还是接通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倦意很重:“喂……?”
杨少君捏着手机的手心都出汗了,一字一顿地说:“是我。”然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谁啊,医生?”杨少君听见那个少年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胸口一闷,接着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苏维鼻音厚重地嗯了一声,摸了摸身边少年的脸,轻声道:“你接着睡。”然后披衣起身走到窗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少君?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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