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董武个性向来耿直,毫不客气地吼道:“好没规矩的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我们几个跟爷商量事情,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我不是插嘴,只不过说说自己的看法。”兰君接着说,“我刚才听你们的意思,是不想跟都清那些人有牵扯,那说清楚有什么不对?爷才是王家的家主,大爷的所作所为不能代表王家。”
董武还欲再说,王阙抬手制止他,对兰君道:“撒莫儿野心极大,终有一天会与朝廷起兵戈,王家不想卷进去。大哥虽然不能代表王家,但也是王家的人,在外人眼里,他跟我们是一体的。”
秦书砚温和地说:“木兄弟有所不知,撒莫儿派了都清过来云州,就是紧盯着王家的。之前都清来过山庄几次,都被三爷挡了回去,这才转而从大爷那边下手。”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王阙摆了摆手,众人行礼退出去。
走出书房,董武拉着王殊低声问:“七爷,那小子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神算子?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真那么神?”
王殊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刘青天天往他那儿跑,恨不得多长几个脑袋。”
“不对呀。我听说他来路不明,三爷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不行,我得找人查查他的底细。”董武自言自语道。
秦书砚走过来:“亲大哥,你何必瞎操心?这么多年,三爷做事何曾出过纰漏?他要是不知道那木十一的来历,怎么敢放在身边呢?那小子胆量不小,又有真本事,难怪三爷喜欢。”
“你说的也是……”董武挥了挥手,勾着秦书砚的肩膀,“走走走,喝酒去!大爷……真是要头疼死我了!”
立夏看着他们离去,对身边的丫环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丫环频频点头。
过了两日,王阙出门办事。兰君在流云居做完事,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去休息。刘青忽然跑进来,面如土色:“师傅,不好了!”
“怎么了?”兰君连忙过去,刘青把几个账册递给她,额头上都是汗:“这账你给我的时候,咱们明明是对好的。可刚才谷雨姑娘来账房,说董爷查出来账面少了一千两,根本对不上!”
“怎么会?”兰君一惊,拿过账册,坐下仔细算了起来。算完之后,果然是少了一千两。刘青做事小心,她更是仔细核对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出入?
这个时候,谷雨带着人进来,眉心轻皱:“抱歉两位,跟我走一趟吧。”
寒微堂里,再一次聚满了人。兰君跟刘青站在中间,一个理直气壮,一个不停抹汗。王殊坐在上首,董武和秦书砚分别坐在他两旁。谷雨把账册递过去:“七爷,已经对过三遍了,确实少了一千两。”
王殊抬头看刘青:“这账是先生做的?”
刘青附身道:“是。”
董武性子急,站起来道:“哎!七爷你这么问能问出什么来?刘青我问你,你是北五州第一号的神算子,为什么少了一千两你都不知道?”
“我……”刘青看兰君,低头好像不会说话了。
“董爷不用问刘青,做这本总账的几本小账是我整理的,他不过是根据那些账本来做总账。出了问题也该是来问我。”兰君说道。
“行,你小子讲义气,你要替他担着。你可知道吞了一千两银子可以坐牢子了!”董武吼道。
立夏在旁边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嘲讽:“我先前就说过了,不该把一个少年捧得那么高,你们全都不信!什么神算子,运气好些,聪明些罢了。王家来往生意那么多,账面这么多钱进出,谁人不眼红?交给一个外人,又怎么能放心?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众人都哑口无言,三七冲出来,跪在堂上:“几位爷,我家公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请你们明察!”
兰君不怒反笑:“三七,你起来。立夏姐姐觉得是我手脚不干净,贪污了这笔钱?”
“不然呢?刘先生是在账房坐了半辈子的人了,钱来钱往已经习惯,也从未有什么纰漏。倒是你一个穷酸小子,恐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吧?”立夏笑起来,王家的下人都在一旁议论纷纷,看着兰君的眼神也都带了几分轻视。
秦书砚开口道:“木兄弟,以你的本事,不可能看不出这一千两的账面差额。若真是你做的,不妨就承认,谅你年少无知,我会替你说情的。”
“七爷,你也觉得是我拿了这钱?”兰君直接问王殊。王殊被她问得愣住,目光闪烁,不知怎么回答。
寒露同情地看了兰君一眼。兰君这才知道,那日流云居门口,寒露说的话是什么含义。但她这木既然有本事秀于林,就绝对不会给一点点风吹倒。
兰君点头道:“好,你们都觉得我是做的。我推崇法家,明其法禁,察其谋计。有错就该罚!但我没有做的事,谁也不能诬陷我。”
门外,张巍推着王阙刚要进去,王阙却抬手,示意他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