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踮着脚眼巴巴地候补,最终没排上他的号儿,捶胸顿足,妒忌死他大哥贡献的那两大管儿血了。
白远从另外一间治疗室里先一步被推出来,一颗脑袋被纱布裹成个大白粽子。这小子确实是撞出了脑震荡,头晕呕吐了好几次,浑浑噩噩的。
白远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唠叨了一句:“程宇他留了一张条子,他说万一挂了,那是给队长写的报告……”
大队长从程宇那件血衣衣兜儿里找到纸条,字写得歪歪扭扭得没法看,勉强能辨认,显然是重伤时用左手写的。
程宇在纸条里就是跟他们大队长交待,车祸完全是意外,与罗战无关,罗战从即将爆炸起火的车里把他救出来。
罗战后来大致明白了程宇的心思。
当时白远那小子怕程宇睡死过去,就一直抱着程宇唠叨,说罗战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程宇你一定得挺住喽等罗战那混蛋赶回来啊!
程宇你说罗战他还会回来么?
丫八成就把咱俩扔在这里,自己直接跑路了吧!
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不跑路他就是大傻子!
靠,丫要是敢不回来,回去咱就发布公安部全国通缉令,千里追杀这个王八蛋!!!
程宇那时候对白远说:“他肯定没逃跑,会回来的,罗战不是那种人。”
白远说:“程宇你看人准么你?”
程宇说:“准。看人不准你还混进来当警察?你分得出好人坏人么……”
程宇后来大约是想,黑灯瞎火的,罗战指不定跑到哪里去找人,万一不能按时回来,万一自己挺不到被救就死了,白远这只二货,脑袋再磕傻了讲不明白事发经过,罗战作为带刑的犯人这罪责就说不清楚了。
于是程宇从腰里摸出纸笔,让白远给他打着手电筒,流着血十分吃力地写了这张条子。
罗战最后看到程宇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程宇胳膊上做了手术,麻药还没醒。
罗战就只有机会远远地望一眼躺在床上的程宇,白色被单覆盖着赤裸的身体,睫毛乌黑卷曲,下巴、喉结和锁骨勾勒出侧面的曲线,像雕塑一样静谧动人。
在那一天之前,罗战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钟情迷恋一个人,不知道原来对一个人动了真心,会是这样一种甜到骨髓又痛在指尖的折磨与思念!
那天是罗战入狱前见程宇的最后一面儿。
他随即就被送进了监狱。
那天也是他跟他爸爸的最后一面儿。
半年之后,罗家老爷子在病榻上咽了气儿,没能等到他最挂念的老儿子刑满出狱。
在这之前,罗战最尊敬最在乎的人是他亲爸爸。现在爸爸没了,心灵中留下一段无法弥补的失落和遗憾,他如今心里头最尊敬、最在乎、最喜欢、最渴望的人,就只有程宇!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完了啦,虎摸每一只。
虐是必要的吧,其实就是给大伙解释下,罗大灰狼为毛洗心革面从良了,又为毛那么那么那么稀罕小程警官。世上木有无缘无故的森森的爱,这厮绝对是萌发真爱了,哈哈哈~
给被虐到的萌物们补偿,每人一盘儿糖卷果,回民小吃,主料是山药大枣梅子金糕什么的,甜的糯糯的,好吃!
13、老白干儿...
罗战自从瞄准了什刹海派出所管片儿的地盘,就开始三天两头琢磨,如何不断地,一步一步更加深入地,接近和骚扰程警官。
即便以前跟程宇的机缘再深,毕竟是四年前的事儿了,这么久都没见过面儿,记忆里的血色山光早就化作一团暗青色的影子,在心底的小角落里徜徉不灭。
电话里,罗战跟程宇臭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