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去了就知道了。”来人一直低着头,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的两条腿在抖,显然吓得不轻。
霍正权将请帖丢回他怀里,“那你就回去转告你主子,本帅今夜很忙,没空!”
来人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加了一句:“主子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事关霍家生死安危。”
霍正权抬头瞥了他一眼,起身去换了身衣服,跟着他出门,他倒要看看什么人在故弄玄虚。
霍正权没有骑马,而是坐了轿子,这也是对方要求的,说是为了掩人耳目。
轿子弯弯绕绕地穿过大街小巷,最后进了一条嘈杂的小巷子,引路的青年敲开了一扇门,轿子便直接抬了进去。
落轿后,霍正权径直走出来,发现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屋子里亮着一点微弱的灯光。
他站在原地没动,等着对方出来迎接。
没过多久,屋里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元帅为何不进来?”
霍正权听出对方的声音,眉头皱了下,随即推门走进去。
这是一座很简陋的院子,建在闹事,邻居家里小孩的哭闹声还清晰可闻,没想到对方会找个这样的地方见面。
“大皇子把本帅叫来所为何事?”
滕毅穿着青色的直缀,长发披散并未束冠,看着与平时有些不同。
他坐在茶几旁,指着对面的位置说:“自然是要事,元帅请坐,来尝尝今年上贡的新茶。”
“喝茶就不必了,这些东西府里多的是。”
大皇子的动作一顿,接着不自然地笑了,“是啊,本宫都忘了,父皇有任何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是三弟,第二个就是霍家了。”
霍正权淡淡地说了一句:“皇恩浩荡。”
大皇子低声笑笑,“是否是真的皇恩浩荡,元帅最近应该深有体会。”
霍正权不想和他多说废话,提醒道:“本帅还有要事在身,殿下若是没有要紧事,恕不奉陪!”
大皇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着茶杯闻了闻,“坐吧,只占用你一点时间而己。”
霍正权眉目紧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元帅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注意自己身边的人,越是信任的人往往越容易背叛。”
霍正权没有说话,心里将这次要带走的心腹过滤了一遍,未能察觉是谁生出了反心。
“元帅别不信,以父皇近日的所作所为,你以为他会这么好心送三万海军给你?”
“本帅是奉命去剿匪的。”霍正权虚虚地应着,哪怕心里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戒心和杀意,他也不至于告诉一个皇子。
“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了,父皇这次是鐡了心要将你的命留在海上了,你南下接应的那支海军不会真的听命于你,等到了海上,他们会有海匪前后合撃,置你于死地。”
“殿下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霍正权也与人商讨过皇帝可能出的昏招,这里应外合的把戏自然能想到。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小心应对,最好别亲自出海,在陆地上,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大皇子的目光在霍正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握着茶杯的手越发的紧了。
他从少年时期就对这人恋恋不忘,可惜两人无论是身份、性别、立场都截然不同,除了动用异常手段,他根本不可能得到他。
他原本是想和父皇配合,给霍家按个罪名,等他落了难,自己再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只要他成了普通的百姓,自己还有什么不敢的?
哪知道陷害不成,父皇又要将人弄到沿海去剿匪,甚至打着杀人沉尸的念头,他怎么能让他如意?
霍正权无视他那过分热烈的目光,也不想去研究他的情绪,起身道了谢:“多谢大皇子的好意,本帅自会小心。”
看着他大步离开,大皇子叹了口气,喝掉杯子里冷掉的茶,直到他的心腹走进来担忧地问:“殿下,您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万一他回过头来对付皇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