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的,一点儿不掺假。拿来给您二老尝尝鲜,这不过年了么,就当添个菜了。”
“这怎么好意思?”商家父母想要推辞,萧晨开口帮腔,“您二位就收下吧,商彦跟我们都挺熟的,都是兄弟,跟您这儿还不就跟在家里一样?再说,商彦也帮了司骁骐不少,这也是司老板的一片心嘛。”
司骁骐看着自己的媳妇儿,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从商家出来时,司骁骐说:“咪咪,我发现你也挺会说话的啊。”
“我从一岁半开始就会说话了。”萧晨笑着说,“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我当然惊讶了,”司骁骐哈哈笑着说,“我家猫咪两句半话就搞定了商家那两位,多牛逼,最重要的是,你还帮我拉了一笔单子呢。商家答应年后把运输量再扩充一倍,加上其他商户的,我光这块儿就能多出小十万的收益来。”
萧晨想了想,还是有点儿担心:“可你这毕竟是非法的啊。”
“对,”司骁骐挥挥手,“安捷早晚要扩大经营,现在私家车那么多,高铁、城际、火车飞机……客运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走货运,将来还可以转型做物流。”
萧晨听着司骁骐的计划,看着他神采奕奕的脸庞,觉得前方真的会是一路畅通。
☆、第八十章
从怀来出来后司骁骐问萧晨,是想奔南走去看看“坟圈子”呢,还是奔东走去看看“冬天的大海”,萧晨算了算时间说:“奔西,我得回安海。”
“这还没到20天呢,”司骁骐奇怪地问,“那么早回去干嘛?”
“我得在12月1日之前回到安海,1号那天有活动。”
“什么活动,非回去不可吗?”
“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医院有为期三天的科普宣传和知识讲座,我是负责现场资料发放的。”萧晨说这话时,表情淡定地仿佛在说“我得去书报亭买张晚报”。
可是司骁骐却皱紧了眉头,他带着几分不满说:“这是谁安排的,成心吧,这不是故意让人难堪呢吗?想干嘛,恶心人还是挤兑人?”
萧晨耐心地等着司骁骐机关枪一样的一连串抱怨说完,然后笑吟吟地说:“这事儿每个科室都要出人的,今年轮到我了,两个月前工作就分配下来,你别太多心了。”
司骁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嘴角仍然不满地抿紧:“你休假呢,能不去码?”
“当然能了,”萧晨点点头说,“只是……干嘛不去,1号回去上班跟4号回去上班有什么区别吗?”
司骁骐心里猛地一震,两眼盯着前方的路线,半晌没有说话,狭小的车厢内只有cd光盘里传来林志炫的歌声:“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陪着我走”。
“也是,”司骁骐在高速路上稳稳的驾驶着,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他分神瞥了萧晨一眼,然后微笑着说:“的确没什么区别。”
12月1日,星期五。
整个安海医院的工作人员走进大门时都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脚步。
萧晨穿着雪白的白大褂,左胸襟上别着他的名牌:“急诊科萧晨”,闪亮的名牌上边有一个鲜红色的环形丝绦,异常鲜艳夺目。他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册,正在向往来的病患及其家属分发。他身后的展板上,醒目地写着艾滋病的三大传染途径,一行标语赫然刷过去“提倡健康性生活”。如果说那些还不够震撼,那萧晨右手边的海报上刺心刺目地印着:“同性恋尤其是男性同性恋人群是艾滋病的易感人群之一”。
字字戳心,笔笔带血。
萧晨……你疯了吧!
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晨,人人都明白“风口浪尖,退而自保”的道理,可似乎只有这个人不知道。大家看着他把一份又一份的宣传册递过去,丝毫不介意那些急匆匆走过的人根本连接都不接。艾滋病,即便如此大规模地宣传它,它仍然和“肮脏、下作、低贱”等词汇紧密地结合在一切,任何人对它都避之不及。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仔细地咨询,或者认真地看那些展板,可这完全不妨碍萧晨温和的笑着,再一次把资料递过去。
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柜的男同性恋作出这样的举动,要么极端无耻,要么无限坦荡。
迎着初冬的阳光,这个人一袭白衣站在风中,阳光给他镶了一圈儿绒绒的金边儿,看起来温暖和明亮。他的腰背挺得笔直,脸上的笑容不曾有一丝僵硬,目光坦然地看着从自己跟前走过的各色病人,和……表情各异的同事。
这样的萧晨,竟然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力量,于是有人慌乱地错开眼神匆匆走过;而有人则停下脚步招呼一声:
“萧晨,上班啦?”
“萧晨,歇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