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等确定了我告诉你。”王陵珊对自己修复的纸壳手机很满意,不禁嘴角有了笑容:“您可以先问问自己,他为什么跑去招惹您?”
张斌把ipad放到床头柜,扯了被子睡觉。他没有时间看电视剧,也不想揣测太多。今晚休息好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做。王陵珊插了耳机,认认真真找了卷透明胶固定纸壳手机的边角。她的心情很好,起码相较于早晨出发的时候,可以说是天堂了。
突然张斌坐起来:“你跟刘长风很熟吗?”
王陵珊扯掉耳机半晌没有讲话。
“认识吗?”
“认识!六年前的寒假。我带我姥姥,穿着我们两个最干净得体的衣服来到这个城市,我们约了刘长风一家谈我跟他儿子结婚的事。结果不欢而散。从年三十到年初七,我们俩在小旅馆里等他们原本说好一起吃年夜饭的通知,没等到。年后我做了个人流,没了孩子,也没了姥姥。本来想着老死不相往来。结果一年前吧,在蓟城一个房产界的聚会上,刘长风也来了。见面的时候他很惊讶,那种场面聊不了什么,我也没话跟他聊。就打了个照面吧。聚会之后他去我公司找过我。不过我出去见客户了没碰着他。后来他就回桂海了。今年过年的时候,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拜年,我跟他说新年快乐,然后就没话说,就挂了。这就是我跟他的关系。”
“你恨他。”
“没什么好恨的。他都快60了,我还年轻。我会在他引以为傲的行业里比他走的远。从踏足这个行业开始我就有一个目标,我要把公司做成行业的龙头。我起码得比他强。我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可以看到长风集团崩塌的时刻。”
“介意明天去见见他吗?”
“原因。”
“昨晚是小汪来救的我跟你杭老板。他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你给他打了个短信,让他去查刘长风。”
“昨晚你们被袭击是因为佛粥案?”
“佛粥案是什么?”
“……我说了你家小汪会把我送军事法庭的。要不,要不你先说说。你们昨晚为什么被袭击?呃,如果不是机密的话。”
“保安大队有针对已结案件的抽检复查机制。我来交接,顺便抽检一个非常简单的案子。刚好就是刘长风的案子。刘长风之前报警说家里闹鬼。”
“闹鬼?哈哈,以我这么多年看剧的经验,闹鬼一般三个阶段。一是鬼在家里各种刷存在感,什么摇椅啊,娃娃啊,电视啊自己动那种。然后是,一惊一乍开始精神压迫受害者。最后才是下手虐杀。他们家到哪个阶段了。”
“刷存在感。”
“然后就被你们解决了?”
“嗯。”
“这案子有什么好复查的吗?”
“抽检是随机行为。”
“然后昨晚有人想弄死你俩?”
“嗯。可以客观的讲一下他们家吗?”
王陵珊扯着毯子斜倚在沙发上:“他儿子叫刘萌,是暗夜星空协会的会员。这个协会的人爱好顾名思义,喜欢看星星。我是天文院的异类。你可能不太清楚天文工作者眼里的星空全他妈是数学。大学我们要学物理,学数学,写程序。代码才是天文民工要面对的银河,观星要写观星脚本。不瞒你说,天文院的人出来可以直接当程序员用。基本功绝对扎实。虽然不能说学得久了就都浪漫不起来了,但是学得久了天文工作者的浪漫就不是大众能理解的了。有空看星星发呆的人很少。反正我同学没空陪我看星星。我跟刘萌是在协会的一次活动认识的。刘萌是学美术的,数学不要说微积分,高中三角函数他都算太好。他热爱星空,热爱摄影,喜欢拍深空,沉迷于那些传说,他的水平就像是明朝的天文学家吧。非常……天真。天真而且敏感。也许那些搞艺术的人都这样吧。对世界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刘长风跟刘萌的关系好吗?”
“不好。刘长风不同意他考美院,他想让他学工商管理,出国留学,以后回来接手公司。我们谈恋爱那三年,我压根不知道他有个这么有钱的爸。他虽然比一般学生富裕一点,但美院的学生一般家境都要好一些的,他跟他那些同学比算穷人,颜料画笔用得都挺普通的。放假他基本不回家,我俩一起打工,要不然他都没钱买材料和出去写生。后来我跟他说我怀孕了,他才跟我说他父母都在。”
“他们相处的模式你还记得吗?”
“刘萌很倔,但他怕他爸。虽然关系不好,但他不太敢当面顶撞。他妈,宠孩子,但是是那种不好惹的女人。妆容精致的阔太太,得理不饶人损人不吐脏字的可怕女人。我很客观啊,她就是会在西餐厅微笑着礼貌投诉服务生投诉到人家哭的那种女人。刘长风话不多,他在业界评价很好。不过一个人有钱有权成了行业龙头的时候,大家就都说他好了。客观的说我不了解他。”
“按你的说法,起码刘萌不会有仇家。”
“当年没有吧。”
“明天一起去看看?看看刘家是不是要提早落幕了?”
“这好吗?带我个外人去。”
“你是案件关联人。没关系。”
“那明天申请您半小时陪我一起逛个商场可以吗?”
“可以。我也要买身衣服。”
“明天我可以挽着你的手臂吗?”
“不可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