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见家长

    “死者年轻女性，衣裳不整，右手悬于床沿。面色苍白，双眼闭合，瞳孔散大，角膜透亮，球结膜苍白，睑结膜见散在出血点。”我有心要考考汪元，说完就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已记完，把尸格拿给我看，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这些你都知道？”

    汪元骄傲地一仰脖：“跟你学的。”

    我点点头，又继续验尸：“嘴唇苍白，口鼻腔无明显异常。颈部离断，切面整齐，可见颈椎离断，肌肉、血管、气管、食道均离断。”

    我没有脱柳如是的衣服，而是一处一处吃力地翻开衣服检查，这么美的女子，不应该死了还要受衣不蔽体之屈辱。

    “大人，请屋里的男人都出去吧，我要检查柳如是的私处。“我脸有些红红的。

    县令冯守材，挥了挥宽大的衣袖，康峰和汪元跟着就出去了，小丫鬟则乖巧地关上门。

    我向老鸨要了块帕子，掀开柳如是的裙子，把她中衣扒开，老鸨见怪不怪，而小丫鬟则羞得满脸通红，身体背对着我们。

    柳如是的私处并无水肿，也没有擦伤挫伤，没有出血，那膜已是陈旧性损伤，整体呈齿轮状，应该没有被那啥。

    检查完柳如是的身体，我疑惑地“咦”了声，问向老鸨：“这柳如是昨儿接客了吗？”

    老鸨像是知道我的疑惑，尴尬地笑笑：“是，昨儿是有位客人点了如是，那位客人每月初一，初七，十五，二十七必来这里，也必点如是，给的银钱不少呢！可为啥如是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这这我也不知道哇。”

    我朝门外喊了声：“大人，可以进来啦！“

    我心里疑惑着，对大人说：“大人，单看这尸体的模样，只能推断出柳如是死亡不久，凶手有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另外，昨夜柳如是虽然接客了，但目前没有发现柳如是和男子缠绵的痕迹。”

    老鸨识趣地接过话茬：“柳如是昨儿接的客人呐，是常客，回回必点如是，每次来都蒙着面，起初还当他是坏人，可人家出手极其大方，这来往都是客，咱也不能因为人家蒙面就不给人家做生意呀！“

    康峰朝县令一抱拳：“大人，属下这就去查这人！“

    冯守材就喜欢康峰这股机灵劲儿，捻着小胡子点点头：“去吧！“

    检查完尸体，我才想起来看看案发现场，这间屋子东西摆放整齐，花瓶底下是一圈灰尘，看不出来挪动的痕迹。门窗完好，整个现场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又问了小丫鬟一嘴：“小妹妹，你家小姐最近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小丫鬟唯唯诺诺地说：“小姐近来，总犯困，昨儿就是，服侍那位客人早早就睡下了，其他倒也没什么异常。“

    老鸨也连连称是：“对对对，如是啊总说身子乏了不便接客，我当是她借口不愿待了呢，因为她总想攒钱赎回卖身契。她是我这的摇钱树，寻常的客人不接也就罢了，蒙面男人的不能不接，死活我都让她接了那位。“说着老鸨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县令。

    “看起来，那位蒙面人是脱不了干系啊。“冯守材捻着小胡子，眯缝起眼睛。

    现下也查不出什么了，只能希望康峰那边有所收获。

    “大人，还请把尸体带回衙门，我想再仔细查查。“我皱着眉头，想不通为什么那个蒙面汉为什么不碰柳如是，难道是柳如是怀孕了？

    冯守材吩咐下去后，一行人就散了。

    柳如是的死并没有影响花满楼的生意，死了一个妓女而已，无非就是花魁嘛，姿色尚可，人们除了一丝惋惜，也没有什么多余情绪。

    街上熙熙攘攘，家家张灯结彩，贴对联，挂红灯笼，整个西泠洋溢着过年的氛围。而花满楼死了的花魁，不一会儿就消散在快过年的喜悦里。

    人就是这样，只要与自己无关，就是天皇老子死了那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要柴米油盐不涨价，只要还能过日子，谁做皇帝，他们都不会关心的。

    我和汪元在街上走着，疏散疏散压抑的心情，汪元刚想牵我的手，就见秋英气喘吁吁地跑来：“小姐，奴婢买完栗子糕送给田老夫人后，就去了衙门，官差大人说您来花满楼查案子了，奴婢这才忙不迭赶过来，没耽误小姐的事吧？“

    我心里有点愧疚，为了支开她，骗她满城跑，我从袖里摸出几两碎银递给秋英：“秋英，今儿辛苦你了，拿去给自己买点年货，买身好看的衣服，可不许给我丢脸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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