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头的镖师叫马德彪,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面上蓄着厚厚的络腮胡子,让人看了便心生惧意。
进入山林后,马德彪和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打头阵,中间是我坐的马车,后面则是三个机警的壮小伙压阵。
加上老车夫,一行八人,风一样地在山路上狂奔,速度越快,马车就越颠簸,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胃里阵阵恶心。
马蹄扬起一阵尘土,惊起一片吱哇乱叫的乌鸦。
马德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眼瞅着进入山林深处,此时马蹄声阵阵,却没有惊起飞鸟,马德彪一扬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儿的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着又加快了速度。
老车夫赶着马车,马儿和老车夫都累得气喘吁吁。马儿奋力狂奔,可山路太长,极速飞奔状态下,早已筋疲力尽。
车队速度渐渐降下来,前方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林。突然,马车碾到了一块石头,左轮压上石头,马车重心不稳,眼瞅着就要往右翻车了,老车夫反应极快,连忙拽进左缰绳,马儿被牵引着往左奔跑,马车颠簸几下,到底是稳住了。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树林里突然飞出一支箭,直逼马德彪的太阳穴。
飞箭的破空声淹没在马蹄声里,马德彪丝毫没注意,眼瞅着就要被飞箭射中,马德彪后方的镖师已经甩出缰绳,把射到马德彪脑袋边的箭扯落了。
捡了一条命的马德彪不敢大意,镖师们变换队形,马德彪与其余五名镖师把马车围在中间,马蹄扬起的尘土几乎要淹没了我的马车。
我把装着银票的盒子藏在了马车的暗格,想了想,又取出了数张百两银票揣在怀里,这才把盒子又藏好了。
没行多远,两边的树林里不断有飞箭射出,镖师们使出浑身解数避开了九成的箭,剩下的一成射中了不少的马,队形被打乱了几匹马儿吃痛倒下,车队就停了下来。
这时,两边的山林呼啦一声冲出百十来个山匪,哇呀呀叫嚣着向我们冲过来。
奋力拼杀的镖师们寡不敌众,纷纷挂彩,老车夫吓得一出溜钻在了马车底下。
当喊叫声、哀鸣声、刀剑相击声逐渐变小,最后消散在林风中,我知道,战斗结束了,我躲不过去了。
山匪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已经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声。我深呼吸几口,镇定下来,掀开马车门帘就走了出去。
为首的山匪坐在马上,微微仰头轻蔑地俯视着马车,见到出来的是个女子,山匪头子和一众小弟邪恶地笑出声。
“大当家的,我瞧这小姑娘水灵,不如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匪首旁边举着剑的猥琐男人邪恶地看着我。
匪首冷哼一声,随后嘴角斜扬,声音泛出阵阵恶心:“小姑娘,你也听到了,怎么样?老子正好缺个压寨夫人。”
我看见马德彪躺在血泊中,已没了呼吸,其余五名镖师也身受重伤,眼见着是活不了了。只有躲在马车下的老车夫瑟瑟发抖,捡了一条性命。
看着这些为我丢了性命的汉子,心里升出一阵悲戚:“这位英雄,您能成为诸位绿林好汉的首领,想必是行侠仗义、义薄云天之人,看在小女即将人财两空的份上,还请英雄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说完,我给匪首深施一礼。
匪首听到我这番话不禁飘飘然,刚要答应,却被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狭长眼睛的精瘦男子拦住:“大当家的,小心有诈!”
这位大当家的摆摆手:“不能不能,一介女流,如何与我们抗争。小女子,你且说来,容爷思量思量。”
我鼻子一酸,眼里已然泛出泪花:“这几位弟兄都是为了保护我,如今身死他乡,还望英雄能放他们一马,让我这老车夫送他们尸体回乡安葬吧!”说完我就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
山匪们沉默了,他们何尝不是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这次能活着,下次就不一定了。
大当家的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给她一起马,套上马车,把兄弟的尸体帮忙搬上去,快去!”
几个人扔下手上武器,七手八脚套上了马车,把六位镖师的尸体抬了上去。
待这些山匪回到队伍,我把瑟瑟发抖的老车夫从车底扶出来,在他耳边用我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车里暗格有银票。”
老车夫手扶着我的手掌,用力一捏,心领神会。
然后我又向这些山匪,施了一圈礼,这才目送老车夫赶着一车尸体渐渐远去。
当马车扬起的最后一点尘土落回地面时,我这才收回了目光,心里阵阵酸楚。这么会儿功夫,我打定了主意,要是不能过关,就是死,我也不能留下做压寨夫人!
转过身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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