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情,他的心里仿佛堵了一口气,在那之后,那孩子依然每天都会下来看他,他的态度却非常冷淡,但不可否认,虽然他的态度不佳,但是心底最为期盼的,还是那孩子到来的时候,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两年,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渴望与人接触,不论那个人是谁,只要是除了那不孝子以外的人,不管是谁,能陪他说说话都好。
好在那孩子,没有一次让他失望过,每一天都准时到来,来了以后也不急着走,仿佛知道他的需求,都会多陪他一会,那孩子的用心,他也是切切实实的都感受到了,变着花样的食物和滋补的汤水,无色无味的伤药,让他远离了困窘的情况,那饱受折磨的身体,也一点点的恢复着元气。
在这期间,那不孝子似乎发现了异样,但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因为那孩子每次离开,都会把他来过的痕迹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一天,那孩子带来了一块月饼,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竟然到中秋了,中秋啊,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度过了两个中秋,他的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难得你有心,此时此地,还记得给为父过中秋。”
那孩子也不恼他的语气,只是拿起一块月饼道,“是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的,尝尝看。”
他冷冷的看了那孩子半晌,但最终还是妥协的接过那孩子手中的月饼,放进嘴中咬了一口,竟然觉得这月饼的味道还不错,或者是,有人陪着过中秋的感觉还不错,他偏头看向那同样在咬着一块月饼的孩子,突然发现,他对这孩子从来没有过赶尽杀绝的念头,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对方陪着他度过剩下的每一个中秋。
那孩子走后,他闭目休息了半天,直到石壁再次传来震动声响,他睁开眼,看着那虽然是同一张脸,但却换了个芯子的不孝子走过来,真是奇怪,以前他分辨这不孝子与那孩子还主要靠白天黑夜的区别,但是现在,哪怕在这分辨不出日夜的地方,他却能一眼认出这两个人,决计不会认错,这不孝子与那孩子,在他眼中的区别,实在是太大太大。
当那不孝子一如既往的宛如喂狗一样的扔过来一张粗饼时,他的目光暗沉,看着地上那沾满了尘土的硬饼,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不孝子为他这两年的所为付出代价。
他从未怀疑过他能够活着从这里出去,那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没有想过,上方的禁林竟然会着火,当察觉到山洞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同时开始弥漫了浓浓的烟气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那个不孝子终于等不及了,要下手烧死自己。
他当下运起自己这一年多用秘法逆行经脉悄悄藏起来的内息,就待最后拼一把,试试能否震断捆住自己的铁链。但就在这时,出口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震动声,然后随着那震动声,一股浓烟弥漫进来,与此同时一个还冒着烟的东西冲了进来,当那冒着烟的棉被揭下,他呆住了,这不是那孩子吗,那孩子此时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头发凌乱,还有不少被烤焦的痕迹,正手忙脚乱的解□上热的烫手的宝剑,但是他看到那孩子如此狼狈的样子,心中却前所未有的愉悦。
“走,外面起火了,我带你出去。”
看着冲到眼前,不掩焦急的孩子,他轻轻应了一声,任由那孩子斩断捆缚住他的铁链,当那一条条的束缚去除,他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盛,现在的他,虽然还不一定能打赢那不孝子,但是一击成功的能力,还是有的。
但是看着那孩子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转身蹲下,完全信任的将后背展现在他面前,焦急的请求着,“上来,我背你出去。”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暗中积蓄力道的右手,沉默的趴伏了上去。
身下的这个背脊也才是刚成年而已,犹自留存着些许青涩,但是这一刻,却是这么的坚定,这么坚定的要将他带出去,见到背着他的孩子一路冲过火海,不管遇上什么危险都先保全他的行为,他的心口突然感到有些发烫,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缓缓流淌了出来。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却前所未有的舒适,于是他就放任自己趴伏在这个背脊上,直到被背出火海,当走出禁林的一瞬,他看到了外面候着的很多人,也看到了他的死忠部下,但是这个时候,他最为在意的却是,那孩子骤然变得僵硬的身体,察觉到托着他的那双手紧张的施加力道,仿佛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动作,他嘴角微勾,索性放松身体,静静靠着对方。
那孩子直到背着他走离众人的视线后,这才放松了下来,随后就将他带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中,他恍然间,觉得这个院子似乎有些眼熟,直到看到那孩子注视着小院明亮的视线,他才记起,这似乎是这孩子小时候居住的废弃院子,他一时沉默了下来,他到底,是亏欠过这个孩子。
那孩子将他带到一间屋子里,为他包扎过伤口后,又拿来了一床被子和一壶茶水糕点后,就匆匆将门锁上离开了,他当然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他看向门缝处透进来的微弱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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