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丢个骰子看看。”
“转到多少点,”男人轻笑着说,“我们就做到多少级,保证专业。”
“起码六级起步?”少年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畏惧,还是亢奋。
“没办法,”男人耸耸肩,“谁让骰子只有六个面,要是有十个面,用你投胎的运气来扔个十出来,我们也轻松,你也不用受罪,天下太平。”
“但可惜,就是没有嘛。”他叹了口气。
“那要不要我们玩个别的游戏啊?”少年颤抖的声音忽然间平定下来。
宛若死一样的平和,他在平和的黑暗的死水里抬起头,对着淡漠的月亮,对着苍凉的冷风,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什么游戏?”男人也在笑。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就像是看着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一条困在鱼篓里的鱼,一头关在屠宰场里的肥羊。
男人有绝对的信心去啃下这只肥羊。
凭借的是武力,还有多年来唬吓弱者积累的经验。
越是嘴硬的人就得下手越狠,打到他再也直不起腰杆来,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他通常都会软下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人类本来就是一种贪生怕死的生物。
那些不畏牺牲,无惧死亡的故事,只不过是鼓励你忘掉自己的本性,驱使你向主流和理想靠齐。
他们口口声声地呼喊着各种口号,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人类就是人类,动物就是动物,人类与动物是有所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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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林飞认识一家亲戚,是他的姑姑和姑父,就职于本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姑父是专家级别的诊治医生,而姑姑则是担任着护士长之类的职位。
典型的美满家庭,儿子更是一表人才,留学在外,先是在澳大利亚获得了学士学历,尔后又在英国伦敦进修,成功获得了硕士学历。
归国后,任职在一家知名的建筑企业,信心昂扬地表示要跟随父母的脚步,立志爱国,将自己有限的才华和热爱奉献到建设伟大祖国这一项无限的事业中去。
在家族聚会上,时常洋洋得意地告诉别人,他们家的电子产品,非‘X为’不买,孩子出国读书,就是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
然而,就在前几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型流感贸贸然地袭来了。
占据的时间段,十分要害以及被动,就在年关之际,流感横扫国内整个版图。
一时间人心惶惶,人民政府和各大医院近乎赶鸭子上架似地匆忙应战,舆论和媒体闹得沸腾,而医护人员们更是如临大敌。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之间,关林飞那一家亲戚干脆利落地请到了年假。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紧急时刻里,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请到年假的。
可能是事先求过神拜过佛,在疫情扩散之前,他们便预知到厄运将至,早已计划出门躲躲晦气。
总之,在这人员短缺,阴差阳错之间,他们终究没能及时地站在第一线,与各位同事们一同奋战。
遗憾的他们只能隔得远远地使用’X为’手机,为他们的同事加油助威,为他们呐喊打气,然后再发发朋友圈。
漫长的年假其间,他们终日躺在家里,大有无法献身报国的无力感。
在煎熬中,他们终于渡完了整段年假,疫情也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为了报效国家和保住饭碗,他们一家人开着老关家给他们购置的德系奔驰越野车,含泪地回到抗疫的第一线。
在后来的一次家族聚会上,关林飞的老爹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国留学有什么用,还不如到山里去找个道士学学算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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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说,“动手,杀死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