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双深情无比的眼睛,池渊就有点想吐。
池渊在变身打工的之后,就老实本分地放弃了自己原先的各色印花卫衣。今天天气还算好,他在西装外套里就只穿了件浅灰色的薄毛衣。此时手往兜里一揣,还真揣出来点禁欲系男子的风度。
闻安和看着池渊,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不是滋味儿。
说起来也矫情,但他真的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池渊的场景。辩论赛的中间环节,一群拍着桌子就差掐架的人中间,池渊穿着一身正装,淡定到有点冷漠地托着下颚看着对方。最后在做陈述,眼看就要赢了的最后,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撩了撩眼皮看了眼观众,一不留神就对上了坐在第一排的他。
他当时其实和圈里的一个野模正打的火热,但自从那一眼之后,闻安和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全系在了连名字都没有看清的池渊身上。
就像和当时重叠了一样。池渊站在人群外,抬了抬眼没说话,绕过他和寂静的人群径直出了门。
不响的一声关门声音在他心里敲出了一个深坑。
可他却已经没有追上去的资格了。
出了门,池渊打了个哈欠,有点烦躁。
想着现在估摸着也快下班了,他也就干脆懒得上楼,出门打了个车往家去,却在路上接到了大学室友来的电话,喊着约人喝酒去。
池渊虽说后来和闻安和搬出去同居,但前期和几个室友的关系都挺铁,当时池渊创业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出了点力,到现在也没断了联系。
由于章越小同学最近拍戏进了组,池渊也就理所当然地断了粮。和楼下卤肉饭亲密接触了半拉月之后,他觉得也是时候让彼此冷静冷静了,欣然赴约。
地点定在他们大学后头的酒吧一条街,池渊一路堵堵塞塞,花了将近两百打了趟三个小时车,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几个穿的人模狗样的人坐在一群大学生中间,毫不脸红地点了十五斤小龙虾,吹着酒瓶开始了第一摊。
几个人毕了业之后选择的工作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但作为名校毕业生,几个人进的全部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见多识广了之后就一点好处多,喝酒瞎侃的时候,从来不缺八卦。
池渊作为一个仍然停留在技术宅层面并且刚刚才步入大型企业的渣比,听了一刻钟之后觉得自己手都已经快托不住下巴了。
“堕胎都堕了两次了,他老婆都四十了还生得出来就见鬼了。”…
“我们总裁这个月都换了仨了,那个刚拿视后的那个谁谁谁,对啊我们老板包养的啊!”…!
“许家大公子今年取了第四任你们竟然不知道!?就是那个香港地产大亨的私生女啊!卧槽长的那叫一个盘靓条顺,她爸出手超大方,直接赞助了他拍到了新城的那块地。”…!!
“新城那儿可是个抢手饽饽啊。”有人接话,让话题终于从自家老板的情场往事转到了稍微正常的方向,“我们老板也正瞅着那儿的后期规划呢,但听说地铁不定会往那儿过啊。”
新城是这段时间S市重点开发的对象,早先有风声放出来说城市最近新规划的两条地铁线都会往那儿穿过,让本来一毛不拔全是垃圾场的地方拍出了接近地王的价格。
“我去,怪不得ZIC最后放弃这个项目了,我说呢,怎么就让许家拿去了。”
“许大公子那次还放话说要超过ZIC,我看就是做梦。”挥手让老板又拿了几瓶啤酒,一直是信息发源地的胖子手举着只小龙虾说得激情飞扬,“ZIC那背景,要多深有多深,谁都没挖到底过,更不用说这几年沈悦掌权。也不看看人家老公是谁,根正苗红大院儿里出来的厉害角色,这就是块铁板啊。”
“可沈悦不是生孩子去了么,听说换了他弟弟上来啊。”又有人问。
咬着酒瓶怔怔听到这儿的池渊觉得终于说到点自己知道的东西了,连忙点头。
“那可更是个厉害角色了啊,小池你可小心别惹着了。”听到胖子点名,池渊更是竖起耳朵,“这沈倦拿着的股份一直都必沈悦要高,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一直没碰ZIC的事。说是在英国教书来着,教的还是什么中国古代文献研究和英国古典文学,结果一回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池渊歪着头,问的很诚恳。
胖子很满意地摸了摸下巴,狠狠一拍桌子:“人直接把几个老钉子二话没说就给拔了!前两天说是在美国的时候,有人带着证据直接到了沈倦那儿告几个董事挪用公款,用公司的名义往海外调动资产。都是世家的老古董,有几个排辈分他估计还得叫爷爷,沈悦都一直压着没敢动,结果人直接开了调查小组联合警方追查!加上别人给的证据,几百年前的烂账都被翻了个底儿透。有一个直接被遣送回国接受调查,还有俩也被冻结了资产。这么大的事儿,硬是一个声响都没让媒体给曝出来,前几天还热热闹闹地开了个楼盘,股价都涨了不少。”
…厉害啊,池渊惊叹。
“真的,小池你要是认识,赶紧改天让我见一见,看个背影都好。”胖子说得眼睛都红了,“我一个朋友就在美国的ZIC工作,他说当时沈倦那气场,看见了就想给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