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格在和布库居住在一起的小帐蓬里磨石枪,见孙志新进来掀了掀眼帘,低低的叫了一声:“吉玛。”
以前他始终不肯开口叫人,那态度活似把孙志新当成隐形一样看待,现在终于肯了叫他、正眼看他,倒是让孙志新反而有点惊异。
孙志新展开手心让他看到那枚卡来克兽的兽牙,道:“这颗兽牙代表什么意义?”他可不是傻子,卡亚克兽听起来就很难对付,事实的结果纳鲁也确实为此受了不轻的伤。为了食物而打猎对于机智的猎人来说,什么易下手,什么难下手,心里肯定清楚明白。如何更安全有效的打猎是每个猎人必须具备的本能,就跟聪明的猎手没事的时候不会去挑战狼群一个道理。除非这颗兽牙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不然纳鲁不会干这种蠢事,还让自己受了伤。虽然纳鲁回答得言语不详,但孙志新就是知道这货就是冲着那个什么卡亚克兽去的,而且就是为了这枚兽牙。
奥格有些惊奇于孙志新的机敏入微,想了想后道:“卡亚克兽体型中等,但速度快,力量大,性情狡猾狠辣。所以每个部族的成年男人一生中都必须独自猎杀一头卡亚克兽做为成年的试炼。如果不能通过,全族的人都会瞧不起他,不被承认是个勇士。如果通过,并打败它生存下去,就代表了拥有足够的勇气和知慧,包括技术和技巧,是部族的勇士,可以参与以后的打猎活动。”又看了一眼孙志新手里的兽牙:“它就是打败卡亚克兽的证据。由于它很难获得,又代表着勇士的荣誉和身份,通常都会被用来做为送给伴侣的定情物。”摇了摇头,又道:“并不是每一对夫妻里的妻子和弟亲里的吉玛都能得到对方赠送的兽牙。上一枚父亲并没有给母亲,而是随着爷爷一起天葬。这一枚是猎来送给你。”
孙志新心里狂跳一气,下意识握紧了手心里的兽牙。虽然隐约已经猜到它肯定不简单,但仍是没想到它代表的意义竟是如此不凡!
奥格还在道:“我发现卡亚克兽出现,父亲一直紧盯着它就知道要出问题。果然他就独自一人冲上去了……卡亚克兽的猎杀必须独自完成,谁也不能帮忙。那种野兽也不是总能出现,碰见一只都要靠运气……”
孙志新瞪着掌心里的兽牙,心神有些恍愡,像是可以透过这枚兽牙看到纳鲁发现卡亚克兽后迎头冲上去的样子。那一刻,那见鬼的男人到底心头在想什么?仅是为了这颗兽牙,而后博自己一笑?
他因为整件事受了伤不说,递给自己兽牙无论态度和表情都平常得很。如果不是自己敏锐的察觉到事情非同寻常,只怕随手接下兽牙后转身就扔了。这哪里是讨好人的态度?
孙志新确信自己不是什么美人,更不相信才相处二个月就可以迷得纳鲁为了自己去拼命战斗猎取这颗兽牙。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孙志新迷惑了,怔怔看着手里的兽牙,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道不明什么滋味。只觉得酸涩着,又心疼着,隐隐又有一丝微微的甜蜜。那个憨男人啊……真是……孙志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假如自己与他真的是情人,收到这枚兽牙必须惊喜无限。可是……自己大约永远也无法接受成为纳鲁情人的身份。这兽牙,便成了错爱。
孙志新一直怔怔在那里发呆,只听奥格道:“收下吧。我母亲都没有得到父亲送的这个东西,你倒是收到了。它来之不易,又有古老的兽魂封印在这里,可以保佑佩戴之人。你……”奥格住了嘴,神色很是复杂,有些不甘心,有些愤怒,又有些解脱,整个脸色像是感觉尘埃落定不可能再改变一般的矛盾。
如此珍贵用巨大代价换来的东西,孙志新敢不收么?就算不收也要好好珍惜,纳鲁那个性子,送出去找东西绝计不肯再收回去。只是这份心意太沉重,又太突兀不同寻常,一枚兽牙握在手里竟像是奇重无比,像是重达千斤那般。
孙志新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说,默默的退出帐蓬。身后又传来干涩的磨石枪尖的声音,声音透着奥格的心情,一声声刮在孙志新心底,像用锉刀慢慢在心底划拉着拖磨着那般难受。纳鲁那个白痴冒着极大的风险,一生之中就猎了两枚卡亚克兽牙,一枚敬献给了父亲做为陪葬的圣物,另一枚给了自己,他的妻子却从对到尾都没有享受到过这个殊荣,这让奥格怎么想,又情以何堪?是儿女的,都希望自己母亲是父亲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可是……
孙志新脑子一热,霍地冲回去,语无伦次的道:“我……我……不佩拥有这枚兽牙。我大概一生……都不能……嗯,做那个……呃,纳鲁的好吉玛。哎……那个,我就是想说,咳咳——这个兽牙我先留着,你父亲正在兴头上,他不仅肯定不会收回去,而且还会因为被拒绝而大怒。他受了伤,情绪波动太激烈对身体不好。唉呀!我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孙志新为自己的词不达意怒了,怒道:“总之,我现在不想当纳鲁那个王八蛋的什么鬼吉玛,你也看我不顺眼,看不惯就拉倒,谁怕谁?但你不能不承认我们目前生活在一起,这意味着就是一家人。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我会努力对你好!你妈妈来不及给你的,我给你!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妈!呃,不对!我来你当你妈!啊咧?我呸!谁当你妈?总之……哎呀,去他姥姥的,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刚才说的全是放屁!”
孙志新当真是急了眼,没头没脑的冲奥格一通乱嚷。嚷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反倒先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好像……一不小心说了很了不得的话呢……孙志新被自己管不住的嘴吓到,灰溜溜的不敢看奥格的脸色,一溜烟滚回帐蓬缩回了纳鲁身边……还是受伤的男人比较好欺负……纳鲁的儿子不太好对付啊,跟他爹一样是个倔货。溜吧,去折腾纳鲁,正好报自己屁股之仇,趁他病,要他命!
见孙志新像被鬼追一样的背影,奥格呆住,嘴巴难以置信的张得老大,手里磨枪尖的动作愕然停在半空中。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突然回想起孙志新情急乱喷的模样,好像真的……可爱透顶,难怪父亲迷他迷得死心塌地。
“哥。咦?你笑什么?”布库醒过来,迷迷糊糊睁眼看哥哥。
奥格一怔,下意识摸摸脸:“我笑了?”
“嗯。”布库很肯定的点头,又道:“我去看下帕帕。”
“别去了。”
“嗯?”
“那边有……吉玛在。你放心睡吧。”
“哦,好的。”布库终是敌不过睡意,又倒回去继续睡。
奥格继续磨枪法,磨磨停停,眼光偶尔瞄一下纳鲁帐蓬那个方向。许久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放下心中搁了许久的大石,低低说了声:“吉玛。”
说罢,长长的吁了口气,像是将长久以来的杂念都呼出去了似的。然后忍不住又笑了下,将石枪枕在脑后,闭眼平静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日更的问题……呃,昨天跟一群朋友出去耍得太疯,累得不行,回家后倒头就睡了……囧。
22
22、两人的不和谐相处...
一整夜孙志新都没有睡好,先头对着奥格喷的那番话他回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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