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程昱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啊,还行……你快睡吧!”
七号听话的翻过身准备睡了,过了一会听到程昱那边的声音越来越不正常,又问:“要是实在不行……毕竟你给我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腾
你给我钱了。
这就相当于,他们俩就是甲方乙方、雇主与被雇佣者的关系。一张协议维系的感情,有多少心血倾注在上面呢?程昱完全可以不用顾及七号的身体情况,肆意的在他身上发-泄,管他痛苦还是享受,都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更不会有法律、道义的指责。
但是他不想。并且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这种关系的厌恶。如果他跟七号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就好了,或者他以前就该经常到七号那个学校转转,说不定哪天两人就会相遇,然后一见如故,互许终生。
程昱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接着就听到七号轻轻叫他:“程昱?”
“啊?”
“在床上,腰不怎么用力,我能坚持的。”
程昱看他十分愧疚,心里一阵神使鬼差的难过,捧起他的脑袋,对着七号嘴巴狠狠的亲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说:“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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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七号就被程昱叫起来,准备带他上医院。
“真的不用专门去趟医院,”七号已经有点哭笑不得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躺两天就肯定没问题了。”
不知道他哪句话刺激了程昱,程昱突然一拍脑门:“对啊,干嘛非得去医院啊,直接把小白叫过来不就得了吗!”接着转过头夸赞他说,“七号,你真聪明!”
七号目瞪口呆。
小白大名白宇林,是市一院的外科副主任。也是跟他、祁天什么的从小玩到大的,不过他这个人有些孤僻,当然这是站在程昱的角度,对小白来说是不屑于跟他们一伙。他从小就拒绝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同流合污,考学什么的都是靠自己,跟自己没爹一样。当年考大学的时候就是瞒着他爸报的医学,毕业后不顾七大姑八大姨的阻拦一意往医院考,最后还真被他考上了,而且混得风生水起,坚定的走在和谐社会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回头,几年时间当上了副主任,在他们这群人里算是个靠自己成才的例外,而且经常被拿来作对比:“你看人家白宇林多让他爸省心!”
小白认真的给七号查看完伤势,开了点药,把程昱叫到另一个房间,语重心长的教导他:“程昱,你的脾气呢我也知道,有时候控制不住了我也理解,可是你该收的还是收收,毕竟这是法治社会,不要总是说出手就出手,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程昱莫名其妙的听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一拍桌子站起来:“不是老子打的!”
小白愣了一下,又一副“没关系我都懂”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你的人你想怎么打也没人管,哥们就是提醒你下手轻点,别闹出人命来……”
程昱觉得自己真是叫天天不应,冤屈堪比窦娥:“我骗你干嘛,不信你问他去!”接着又一梗脖子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伤是打出来的?”
小白递给他个眼神,上书“明摆的事情还用问吗”。
“那有没有那种可能,就是被车撞的?”
见小白没反应,程昱又不甘心的问:“或者是其他可能,比如摔在地上什么的?”
这次小白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可怜,并对他死去的常识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节哀。
实际上对于七号跟别人发生冲突这件事,程昱并不是很相信的。毕竟按七号那个性格,别人无视他那是太理所应当了,要别人怒火中烧揍他一顿,程昱根本想不通会是因为什么。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同学间的纠纷,七号何必这样处心积虑的隐瞒他呢?
于是程昱一边给七号抹药,一边又装作开玩笑的再次求证:“七号,那天撞你的车也太有眼色了吧,知道我一般做的时候喜欢面对面,所以伤都在背上,我看得见的地方连破皮什么的都没有。”
七号听后笑了笑,很坦然的说:“本来就不严重啊——还好我及时躲开了!”
他说的很真实,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撞车现场,回忆了一遍自己当时躲车的经历一般,让人没办法对他所说的提出疑问。程昱看这样子知道他是不会主动坦白了,决定另找突破口,凑到他跟前,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好像有个同学那天跟你一块,叫什么……张腾,是吧?带我去谢谢他!”
但凡是程昱决定了的事情,其他人就很难再改变他的主意,更何况是没什么身份地位,说话毫无分量的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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