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留了你看家,宝玉这里病了,连个大夫都没请不成?”
李纨心里也委屈,这小叔子的院子,自己一个寡嫂怎么好出入?他院子里的人谁也没来告诉自己宝玉病了,自己又如何能知道呢?只是也不能跟王夫人辩解,只低下了头去不做声。
王夫人瞅着宝玉面色,心里只道他又是为了黛玉,暗自将黛玉在心里咒骂一遍。
凤姐儿才出了小月没几日,身上还是发软,折腾了大半日,此刻也有些受不住了。看看贾母王夫人,只得赔笑劝道:“老太太和太太且别着急,先叫人去请了太医来瞧瞧。丫头们回来再罚也不迟,好歹叫她们这会子先伺候着罢?”
邢夫人王夫人又顺着劝了几句,将贾母劝回去歇着。这边儿邢夫人也回去了,王夫人款款坐下,问袭人:“说罢,宝玉是怎么回事?”
袭人犹豫了一下,看看屋子里几个丫头。王夫人会意,一抬手,金钏儿忙叫了晴雯麝月等出去。
袭人这才将梨香院里头宝玉如何听见薛姨妈和宝钗说话,又如何一路狂跑回了院子,又是如何摔倒了晕过去的话说了一遍,末了跪下泣道:“因宝二爷立时便醒了,奴婢瞅着还好,也便没有去请大夫。都是奴婢没伺候好二爷,太太责罚奴婢罢……”
王夫人听了,固然怨妹妹说话不讲究,心里却是极赞成妹子说的,冷哼了一声,喃喃道:“可不是命硬克人么……”
这话别人听了或许不会如何,唯有旁边的李纨听了,脸上瞬时变得惨白,心里一根针似的扎着——贾兰尚未出生,丈夫贾珠便一病而逝。婆婆这几年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自己母子两个克死了丈夫。要不是自己守着寡,老太太又多有照顾,只怕,这样命硬克人的话听得更多了罢?
凤姐儿垂着眼皮站在一旁,头上插着的凤尾钗衔着一串儿长长的珍珠流苏,和鬓角处的一只蝴蝶簪子相映成趣。前儿贾琏的差事算是正式下来了,虽然品级没变,可这虚职变了实职,日后便不愁没有晋升的机会。这个,可得是人家林家表弟的人情。如今她固然不敢反驳王夫人,却也忍着不去应和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临时被抓了包。晚上码字时候才看见底下有个妹子生日是吧?今天肯定赶不上了,明天或后天一定多更出一章来,妹子,生日快乐哈……
☆、林哥哥醉酒贾宝玉病
九月,虽然白日里还是热的,夜里却是比之盛夏凉爽了不少。
林琰沐浴后,披着一头半湿的头发,歪在一张椅子上看书。白日里又是黛玉小定,又是对付那一僧一道,此时竟是还有些兴奋,只静不下心来。
目光扫过跳动的灯火,林琰索性起身出了屋子。
碧萝正在外头带着小丫头查看门窗等。林琰素来不要上夜的人,碧萝和翠染等每日排两个人睡在院子前头的一间小抱厦里,剩下的便都安排在了府后的佣人房里。
见林琰就那么出来了,碧萝忙过来劝:“这会子夜里凉了,大爷就这么出去,恐怕着凉呢。”
林琰笑道:“我也不往别处去,只在院子里走走。天也不早了,你们回去睡罢。”
碧萝到底又进了屋子拿出一件儿薄薄的长衫出来,递给林琰:“大爷好歹披上些。”
林琰接过来,抬头看了看,笑道:“天气着实不错,碧萝辛苦一趟,去弄两样小菜过来。”
碧萝听了忙忙地出去了,不多时果然带着两个小丫头提着食盒回来。一边将小菜摆在院中的石桌上,一边儿念叨着:“夜也深了,我知道大爷又要小酌一番,只是别多吃了酒。若是有事,今儿是翠染带人在前边,大爷只管叫了她就是。”
将酒菜摆好了,自己才带着人出去了。
林琰所居的院子名唤风梧院,院中原是种着两株极大的梧桐树的。此时半月当空,晚风徐来,密密的树叶飒飒作响。
林琰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伸手替自己倒了半盏酒,却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只支着下巴看月亮。
今日那僧道前来,林琰心中本自惴惴。他这几年苦心经营,处处谋划,固然是为了林如海临终之托,却也因着黛玉着实是个玲珑清透的女孩儿。林琰前世亲情稀薄,对黛玉和林若,确实是当作了心头儿第一等要紧之人护着。
僧道未来之时,他是将他们忘到了脑后的。听到他二人前来的时候,心里却又由忐忑变作了恼火——不为别的,单为黛玉不平罢了。凭什么我林家的姑娘就得不见外人,再不然只能出家去保平安?面对着薛家的姑娘就又是金锁又是冷香丸的?难不成,这化外之人竟也是看着人下菜碟儿?
他从来不是什么纯良之辈,人对他好,他自然知情;可谁要是算计他想踩着他如何,那他自然也不会干等着被算计。
天上那半轮月亮算不得多亮,极淡的光华洒落在屋顶地面树影花间,氤氲出一种很是安宁静谧的气氛。
林琰今儿倍感舒心,自斟自酌间竟是喝下了小半壶酒。幸而碧萝知道他没什么酒量,送过来的乃是果酒。就是这样,林琰也觉得有些冲头了。
晃晃发晕的脑袋,手肘撑着石桌站了起来,身子不由得歪了一下。
一双手臂无声地揽了过来,紧紧地扣住了林琰的腰间。不必回头,林琰便知道这位是谁了。
索性放软了身子靠在司徒岚怀里,伸手在他身上一掐,轻笑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晚间过来?”
司徒岚抱着林琰,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微有些抱怨:“头发还是湿的,就在外边这么坐着?”
“哪里有那么娇气?”林琰挣了挣,没有挣开,感到腰间的力道更大了些,“哎,你先放手。吃酒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