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长不必多言,方才傅夫人都跟我说了,不过是男子有孕而已,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梅霁微愣,细细看了眼这位女医,只觉她虽相貌寻常,但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自信,想是杏林高人隐世于锦城。
不一会儿,周大夫诊完脉,笑道:“不碍事的,不过是嗅到腥臭血腥之气导致的胎脉波动,静养几日就好了。”
傅夫人忙问:“可需要服用什么汤药?”
“这位道长的身子有些许虚弱,想是腹内的胎儿亟需营养所致,可适当服用些温补汤药。”周大夫说着,提笔写了张方子,交给了一旁的小鬟。
“有劳周大夫了。”傅夫人亲自送她出去后,对梅霁道:“道长这几日不妨就住在府上,待身子大好了再回道观也不迟。”
梅霁谢道:“那就打扰伯母与伯父了。”
傅绫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登时愣住,师父怎么叫她娘亲伯母?
他称呼伯母,那岂不是自降辈分,和她成了一辈儿的?
正疑惑间,便见到娘走了出来,见她来了,笑盈盈道:“绫儿,你师父身子没什么大碍,不过有些体虚,需要静养温补几日,暂且在咱们家住下了。”
傅绫大喜:“那可太好了!”
倒不是她嫌弃道观不好,只是观中到底没有家里舒适,想吃什么便有什么,也更方便师父调养身子。
她不仅心疼师父,她还心疼他腹中的女儿呢!
不知为何,傅绫笃信师父所怀的是个女婴,还肯定像她一样可爱又聪明。
房中只剩下师徒两人时,傅绫便没忍住贴上了师父。
“师父,你肚子还难受么?”
梅霁脸色仍有些苍白,对她弯了弯唇角,“还好,只是有些不太自在而已。”
“唔,不如你仔细跟我描述一下?让我也能与你感同身受。”
“丝丝缕缕的刺痛,不剧烈,但是又很难叫人忽略。”
傅绫面露愧色,小声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师父你也不必受这个苦……”
梅霁却正色道:“绫儿,这话你不可再说,能为你孕育孩儿,我不觉得是受苦。”他声音低了些,“再说,万一这话被我们的女儿听见了,她生气了怎么办?”
傅绫杏眸圆睁,万分惊讶。
不仅讶异于师父会觉得不到三个月的胎儿能听懂人话,更讶异于师父也觉得所怀的是个女儿!
难道这就叫做心有灵犀?
傅绫心里一动,忍不住抱住师父的脖颈亲了亲,“师父,你真是太可爱了!”
梅霁耳根通红,“我,可爱?”
“嗯嗯!”傅绫连连点头,捧住他的脸亲了几下,发出响亮的声响。
明明两人做过更亲密无间的事,梅霁却因为少女不含情.欲的吻而满脸通红。
他正欲说什么,忽地顿住,眼中眸光变换几息,还是抿唇指了指门外,附在傅绫耳边低语——
“门外,有人在偷听。”
傅绫登时被唬了一跳,从师父身上跳下来,心慌意乱地跑到门前,见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夏日的阳光洒在石阶上。
“师父,没有人啊?”
梅霁蹙了蹙眉,“难不成是走了?我确确实实听到了脚步声。”
傅绫回到床边,松了口气,“兴许是你听错了也不说定。”
而不远处的假山后,傅兆渊将夫人放了下来,两人都像做贼般惊魂未定。
傅夫人犹没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喃喃道:“渊哥,长宁道长的孩子,怎么会是绫儿的?”
傅兆渊也是又惊又怒,他下意识地反应便是梅霁哄骗了他的女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先不说梅霁品行如何,单只是绫儿,虽不能说是刁蛮任性,但也不是好欺的,她不去戏弄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若真是梅霁这小子处心积虑诱哄绫儿,那定是有所图,钱、色、权总有一样,但他直到如今,也不曾要挟过他们半句。
他冷静下来,“此事很是蹊跷,我们先假装不知,慢慢再弄清原委。”
“渊哥,”傅夫人也不再慌乱,“我看这事梅霁这孩子没有坏心,只是不知为何会弄成这样,绫儿这丫头也真是的,搞出这么大事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傅兆渊无奈道:“还不是你们平时对她太过纵容,惯的无法无天。”
傅夫人柳眉一挑:“我们惯的?”
傅兆渊立马认怂,“我我我,都是我的错,女不教父之过嘛。”
两人低声说着话,离开了假山。
假山后的竹林里蓦地传来一阵声响,虚谷摘掉遮阳斗笠,缓缓打了个哈欠,矍铄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笑意。
第27章
傅兆渊得知女儿闯了大祸,却还一时半刻不能挑明,又被夫人数落一顿,叹了口气,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傅夫人则满腹心事地跑去找娘诉苦,“……娘、姨娘,你们说说,绫儿这丫头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