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包袱里翻了翻,找出那张用不良手段获得的地方举子凭证。
林阳这个人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也的确是南地今年来参加科举的举子,身家背景一清二白,只不过此时他估计正在南安侯府喝茶……
书童前脚走,后脚有人掠了进来。
慕阳不紧不慢收好东西,这才转头看向来人,抿唇道:“一切可好?”
“一切安好,掌柜让我给东家送来账册。”
进来的是个面貌普通的黑衣劲装男子,递了一册账本给慕阳,慕阳一行行看过,直看到末尾字迹轻狂的杜昱二字,嘴角不禁溢出笑意。
她花了两年去经营果然值得,这个杜昱也的确是个商贾奇才。
谁能想到她记忆里叱咤风云狡诈奸猾的皇商杜昱在七年前也只是个认亲反被丢出来饿得在路边昏倒的穷秀才。
点燃烛灯,将账册放在烛灯上烧毁,慕阳听见那男子继续道:“掌柜的让我问东家银子可够用,还有要不要多调些人来侍候,只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
“不用了。”慕阳轻道,“林阳不过是个地方士绅的儿子,花个十万两已是极限,再多弄些侍童只怕会叫人怀疑,而且……”
忽得慕阳神色一动,手抵在唇上:“你先回去罢。”
男子应声身形如鬼魅般又掠出。
慕阳无声抬臂,一只皎白圆润的信鸽停在了慕阳的手臂上,取下拴在鸽腿上的小笺,只见上面是一行字:林阳安好,此次同考礼部侍郎周乾是我亲信。
季昀承的信鸽。
雷打不动每月一次。
不知季昀承在她身上做了什么记号,无论她在哪这信鸽都能准确无误的飞到她的所在,慕阳曾做过实验,若留下这只信鸽,下一月又会有两只信鸽飞来,简直源源不断,她又不打算和季昀承撕破脸,当即只得作罢。
不过平心而论,季昀承也确实通过这个给了她不少助力。
只是,被人监视着实让人觉得不悦。
***
春闱在二月初准时举行,一共三场,每场三日。
三场所试项目分别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
慕阳虽然没有考过,但是也曾在父皇的书房里见过会试时呈上来的题目与卷子……而这一年的题目她记得格外清楚,因为……这一年萧腾拿了会试第一的会元,而后在殿试被钦点为状元。
萧腾的那一张近乎完美的答卷最后落入了她的手里,清隽瘦劲的字体历历在目,甚至卷子上每一个字她都能倒背如流。
如今却是拿来……想来也当真可笑。
书童负着背囊同慕阳一起准备进考场,在门口已排了长队,检查带着的干粮笔墨中是否有夹带作弊之物。
检查的速度很快,检查完慕阳却只站在门口。
“喂,你怎么不进去啊?”
慕阳微微一笑,拱手道:“这位礼部官爷,在下是想等我的一个朋友。”
“这有什么可等的,到里间都是一人一屋……”
但见慕阳执着,对方也不好说什么。
排队的人越来越少,也快到了封场时间,不等对方再来找她,慕阳就带着书童一转身进了考场。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紫衣男子带着书童狼狈跑来,却已然迟了。
第一场缺考,之后两场考的再好也没有意义。
三场考试后,慕阳终于从那个瘟臭而闷热的考场中走出,所有的举子都像是瘦了一圈,有的双目熠熠,有的神色萎靡。
十年寒窗苦,一朝定乾坤。
慕阳让季昀承的人给这次的同考礼部侍郎送去两个要求,一则所有考卷只需认真公正批阅便可,二则但凡有三科答卷不全的考生不予批阅。
都是无足轻重的要求,一点也不为难。
在所有人都焦急等待放榜时,唯独慕阳丝毫没有急切的情绪。
她那练得一手字没有白费,卷子答得相当整洁漂亮,至于答卷内容……
只是,自会试后,慕阳再没见过萧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