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慕阳瞥了一眼门前那些沉贵的红木镂花箱子,抿了抿唇,当日或萧腾收下一两件,她也许就不会逼迫如此之甚……只不过以萧腾品性,是不可能收的罢。
见到萧腾时他的神色消沉,身形也仿佛清减了许多,会试缺考无非是等三年后再考一次,可是被长公主殿下看中尚为驸马那就基本与入朝绝缘了,更何况长公主殿下还是这般的刁蛮任性霸道专横,又这么折辱于他……
如今慕阳是状元身份,翰林院新贵,她忽然发现所有安慰之词好似都不大合适。
只略略说了两句,就打算告辞。
才刚准备出门,萧府的正门倏然大开,紧接着是一道匆忙的通告声。
“长公主殿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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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驾到,三人身份是不宜再多留下的。
在听见那霸道女声与萧腾清傲嗓音之前,他们已从侧门出去。
这次争吵无非是给萧腾与她的关系雪上加霜,这点慕阳清楚的很,在翰林院呆了半月,这群文臣虽然手无缚鸡,但最自傲的就是风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若不是最后以萧家为筹码只怕萧腾也不会答应娶她。
再见到萧腾已是半月后。
长公主殿下欲强尚萧腾为驸马之事已经人尽皆知,这还是说的好听的,各种各样传闻层出不穷,什么萧父被气晕倒,萧家小妹差点悬梁自尽……
慕阳并非不想阻拦,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只怕根本没资格。
而且,她入京是为了权而不是为了扭转所谓的命运,她不想为了后者而把她自己搭进去,说到底,她骨子里还是个薄凉的人。
此后,慕阳没再去萧府。
因而再次遇到萧腾却是件意外之事。
翰林院要协理筹办两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侍讲学士以上官员都去准备祭文经筵,翻查典籍,其余一应事务都交给了他们,连预备官员庶吉士都忙碌了起来,忙完一天,慕阳偷夜溜了出去,找了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看着窗外夜景算是休憩。
酒刚喝完半壶,就看见有人喝的醉醺醺手撑着桌面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稳。
慕阳本没在意,但再看去,发现那一袭紫衣很是眼熟。
走近细看,竟然还真的是应该躲在府上闭门不出的萧腾。
当即大为诧异,慕阳认识萧腾前世今生加起来五六年,却很少看见他喝醉,或者说他不愿意在她面前喝醉,她当初还一直以为是萧腾身体不好的缘故。
现在想来……没什么好想的。
既然看到了,总归不能放任萧腾这么折腾下去,萧腾还不算太重,慕阳半扶起已经神志不清的萧腾,准备叫个轿子送他回萧府。
未料还没出酒楼,萧腾忽然张口吐了起来,直吐了慕阳一身。
所幸萧腾没吃多少东西,只是那酸涩的酒味到底让慕阳觉得难受。
吐了出来,萧腾像是清醒了一些,墨色的眼眸中雾气迷蒙,含糊道:“这是哪里?你是?”
慕阳忍了忍道:“萧兄,我送你回萧府。”
“我不回去。”萧腾按着额头,神色痛苦呢喃道,“府里被她弄得乌烟瘴气,我不想回去。”
接着身形晃了晃,又倒在了慕阳的身上。
慕阳无奈,只得先扶着萧腾到她买的小宅子里,她的宅子离这里不远,慕阳实在不想顶着一身的腌臜再多呆片刻。
敲门进去,书童一开门就愣住了。
慕阳将萧腾推给书童,淡淡吩咐道:“把他扶进客房,再熬碗醒酒药。对了,我沐浴的水可准备好了?”
书童接过人,愣愣点头。
慕阳直奔自己的卧房,脱下脏污的衣衫,沐浴更衣后,才去客房看看。
刚走进去,慕阳就直觉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平躺着的萧腾看起来没有异状,一旁放着的药碗也并没有异状。
压下狐疑,慕阳走到床边,刚端起醒酒汤,耳边掠过一丝风声,慕阳蓦然回头,目光如炬冷冷道:“阁下是谁?”
幽幽传来的声音带着低哑的磁性:“我一到帝都就来看你,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