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慕阳一怒,掀开帘子便想质问。
马车停在一座小桥正中,对面也停了一辆马车,她雇的车夫见雇主出来当即骂骂咧咧道:“你们怎么赶车的啊,有这样的抢道的吗?明明是我们的车先……”
对面的车夫是个小年轻,当即傲然扬起脖子回道:“你知道我这是谁家的马车吗?还不快让开!”
“哼!规矩摆在这,爷今个还就不乐意让了!”
见车夫无赖的样子,对面的年轻车夫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听见对面的马车里传来一把低沉沙哑略带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别废话了,不让就把他们都推下去。”
年轻车夫得令,瞬间精神抖擞,还得意洋洋的看了对面一眼。
那辆马车后也立刻闪出五六个大汉。
这边的车夫却显得有些犹疑,眼波朝慕阳转来,仿佛道“您看这怎么办”。
慕阳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的想,真是冤家路窄。
退回马车中,淡道:“退了罢,让他们先过。”
车夫应了声,小心翼翼地赶着马车后退,眼中还有些不请不愿,未料他们刚退了不到一半,那边的马车里忽然探出一只手,手指修长,瘦劲有力,只见那只手轻轻比了个动作,五六个大汉随之而动,想也没想朝着慕阳的马车便冲来。
几个合力一推,马车猛地一歪,险险落进水中。
慕阳也坐不住了,猛然从马车中跃出,两步跃到季昀承马车上,一把拽开帘子,气急反笑道:“季昀承,你还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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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白气从炉上逸出,壶水微沸,飘着淡淡药味,淡而苦涩。
马车里只有一个人,季昀承靠在榻上闭眸小憩,并不算太冷的天气,马车却点了好些暖炉,让马车里一时也暖了起来。
慕阳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季昀承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上慕阳。
但见她一副冷笑嘲讽的模样,犹如兜头凉水,初遇的喜悦很快退了个干净,很快想通关节,唇涩了涩,才如往常般问道:“我说为什么那车夫如此胆大,原来……那车里的人,是你。”
说着,又对外头做了一个手势。
慕阳抱臂冷笑问:“如果那马车里的人不是我,侯爷是不是就把马车推进水里了?”
微微咳了一声,颊边浮起薄红,季昀承坐直身,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慕阳的事情让他一路都心情极差,才会做出这种事,动唇良久道:“是。”
听他这么说,慕阳反而冷静下来。
她所气的不过是季昀承的出尔反尔,说是不让才将马车推入水中,她让了季昀承却还是这么做。
以前她虽然霸道,却并不屑做这种戏弄人的事情。
现下想想,是出尔反尔还是信口胡言,都是季昀承的自由,与她何干。
慕阳当即转身便要走,衣袖却被人拽住。
又咳了一声,季昀承才道:“你生我的气?”
拂袖甩开季昀承的手,慕阳微微侧身道:“侯爷多虑了,小人怎敢?”
“为什么这时候回叶良城?”
慕阳也懒得同他兜圈子:“自然是回家探亲。”
车帘忽然又被掀开,车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容貌寻常,眉目清冷淡漠,只是神色却极其温柔,如此矛盾的交织,在他身上却又显不出丝毫的不和谐。
看着慕阳,他轻声道:“马车好了,我们走罢。”
慕阳应了声,正准备从马车上跳下,就听见季昀承音色微冷道:“他是谁?”
“我的朋友。”慕阳同样冷声回道。
“什么样的朋友?”
“不会骗人的朋友。”
又压了压情绪,季昀承哑声道:“慕阳,你想不想见季昕兰,她住的离这不远,她和有琴的女儿刚刚出世。”
虽然彼此从未提过,但慕阳不意外季昀承追踪到季昕兰的事情,只是季昀承是个好哥哥,料想也不会对季昕兰如何,才没多担忧,只是如今听到季昀承对她说这样的话题,多少有些怪异:“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季昀承掩着唇,别开脸道:“是我妹妹想见你。”
“那好,你告诉我地址,我这就去。”
转过头,季昀承看向慕阳,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毫无关碍的直视回来。
季昀承染了风寒,无节制的寒夜饮酒,难免如此。
只是,以慕阳的聪明早该在一进马车就察觉,但却直至离开……也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