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我除了应该规劝你好好读书,同时也要让你开心,创造条件让你事事如意,我知道的,你特别需要温暖,需要别人的爱。所以,我和沈家山对你的一点点好,你都能无限放大,我享受着你百分之百的友情,却不能设身处地为你想一想,我真的挺不应该的。”
我说:“湘湘,你快别说了,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现在这个阶段,我确实是不应该跟沈家山走得太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就是有一种魔力,我特别特别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脸红心跳的感觉,只要有他在,除了外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跟他相比。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真的,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
后来,我们互相道歉,一边拍蚊子,一边说了很多真心话,并且约定,今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一定不再怀疑彼此的真心以及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一直都只是沈家山生命中的路人,那天被放鸽子的佘湘湘才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的人。
二零二零年的四月,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终于得到控制,我在云南出差,跟湘湘通了电话,她说起这两年生育子女的痛苦和幸福,我虽然没有相同的经历,但是那些敏感的心思我都能懂。
当她说起已生了不少白发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要掉眼泪,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毕竟,虽然在电话两端,只要对方稍微有些情绪波动,我们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对于一直困扰我的感情问题,她劝慰了我几句,未免伤感,我只好反过来劝她:“这样的生活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辛苦,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根本就不在乎,或者我还没有真正到那种痛彻心扉的程度,毕竟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当面怜悯我的生活,你之所以替我难过,不过是因为我只告诉你最糟糕的一面,对于那些开心的时刻,我所言甚少,所以你总是替我惋惜。”
当我说完这句话,发现电话那头没了回应,但是并没有掉线,因为还能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敏感的我已经感应到了,湘湘要流泪了,果然,在我故作轻松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之后,她开始哽咽着回应我了,尽管她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我听出来了。
那一刻,我很感动,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有一个人是真心记挂着我的,会为了我难过,会在关键的时刻给我慰藉。
我在那晚的日记里写道:其实,人生而孤独,每个人都要认识到,匆匆几十年,所有人都只是陪着走一程而已,真正能够永远相陪的,只有自己,我预感到了凄清的老年生活,但并不恐惧,除了某些脆弱的时刻,人生的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自足的。本来我可以多一个像湘湘这样的朋友,比如沈家山。可惜的是,我对他产生了别的感情,也就失去了敞开心扉的机会,如今的我们,偶尔也聊天,但仅限于原生家庭和工作,不能谈感情,不能谈最微妙的情绪,因为那样做是危险的,是超越普通朋友界限的,可是如果不聊这些,我们又永远没有办法真正认识彼此,也就不会有感动得落泪的时刻,我这个多思的人需要这样的时刻,只是可惜,我们不能了,再不能给予对方关心自己的机会和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