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万千柔情。
“嗝!”林谷禾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两人都愣了一下。
林谷禾倏地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但蹲了太久,仰头没把握住平衡,一屁股墩坐在了域淙的脚上,奶瓶也猛地从小羊羔嘴里拔了出来。
空气仿佛停滞,两人再次愣住。
第二十九章布拉格(12)
前面一段时间的刻意回避,让林谷禾逐渐模糊他最开始对域淙产生的恐惧,不知不觉任由心里那些情绪肆意滋长。
刚刚一瞬间的错乱,最初的恐惧再次主动找上门,林谷禾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危险,感到害怕,可能是对域淙的,可能是对预知将要发生的一切的。
他有点无力,心不随他的意志跳动,内心时刻做好被淹没的准备,但又挣扎努力漂浮在水面上,他怎么能阻挡得了山洪?
那可是山洪啊!
它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奔腾而下,他将林谷禾狭小又微弱跳动的心脏变成激流的熔炉,雄浑的水势裹挟着那些细小缥缈的模糊反应狂奔,势将山间的宁静瞬间摧毁。
越和域淙长时间待在一起,林谷禾越发努力挽救岌岌可危的平静,也越发意识到他阻挡不了一切。
林谷禾刻意避开了域淙,他不确定他的疏远是否高明,也不确定域淙有没有发现拙劣的演技。
刚才域淙伸手想把他从他的脚背上拉起来,域淙的掌心离的与他极近,好像随时可以将手抚在他的脸上,林谷禾盯着他掌心的茧,甚至能想得到这茧在脸上粗糙的触感。
因为曾经他感受过,这只带着茧的手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带着电似的火花在他的手心里跳动,他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从脊背窜上来的震颤。
‘域淙’——他写在他手心里的痕迹,原来水洗不掉,时间也洗不掉……
啊,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吗?林谷禾绝望地想。
林谷禾没有握住那只手,他用手指轻轻点在地板上,微微借了一点力,自己站起来了。
他们一起从房屋走到农场的途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林谷禾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但域淙走得比往常快,林谷禾只能快步跟上他,等到了农场他整个人都气喘吁吁。
还没来得及说话,域淙已经转身去了草场的另一边修理灌溉系统了。
林谷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云,再看向域淙的方向,他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模糊黑影了。
林谷禾接管了pavel修剪草场的工作,因为这项工作不需要技术含量,他只需要开着修剪机围着草场转,而且声音足够大,他可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可以开到草场边缘,偷偷观察域淙的修理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