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斌睁开眼:“你们出去吧,让我静静。”
“老三……”
“我没事,就是你们在这里我休息不好。”
他父母对视一眼,他的父亲率先站了起来,他母亲也一边搓着手一边往外走,走到门边又回过头:“老三,你有啥想吃的吗?”
“没有,我就想静静。”
“那……那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他父母走了出去,孙亚斌抓住身边的枕头扔到了地上。绿建对他不错,给他的虽然不是一个单人病房,但却是一个双人的,另一个床是空的,所以这等于是他一个人住,房间也干净,没有医院那股怪味,大片的玻璃窗看着也非常亮堂。
五楼,临着街,既能看到外面的街景又不会让人觉得喧闹,以他一个二线球员的身份能住到这里真的是不错了,但这一切现在只让他觉得厌烦。
受伤,意味着他不能参加训练,意味着他再不能享受基地的各种福利待遇,虽然那些福利也并不怎么丰厚,但不能去比赛就比较严重了。
他是队长,又是二线队的老人,现在每个月差不多能拿到八百了,按照合同,就算他受伤了,队里也会出这笔钱,但八百块够做什么?是够他大姐买拖拉机还是够他二哥盖房?
他们家就三个孩子,这在他们村负担并不是太重,而且他爹妈都是能干的,伺候庄稼那是绝对的好手。他妈还在县里的杀猪场做了一份杂工,每个月也有几百块的收入,虽然比不上做生意,但按照常理他们家的日子也应该不赖。
但他自小练球,从他接触到足球,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老师也夸他有天份,直接给他送到了体校。
练球、比赛、当老师,他本来以为这是自己的路的,他们家里人也觉得这路不错,虽然老师工资不高,但是是吃国家饭的,而且是教书育人的先生——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是体育老师还是什么老师,只要是老师都是一样。
体校有补助,学费也不高,但是他踢球的开销却不少。他要有合适的鞋子、袜子,营养也要跟的上去。
本来他们这样的人家,穿个几十块的鞋就不错了,但他的每双鞋都要上百,袜子也要纯棉的,他虽然穿的爱惜,但一个月也差不多要一双鞋两三双袜子。这还是少的,关键的是要给教练意思,一次意思最少都要一千。
在他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不想踢这个球了,但他父亲却不愿意:“咱们老孙家几代都种地,种来种去也就是个农民,咱们祖上没有这种读书人的根子,老三,这个根子就要从你这里开始!”
因为这么一句话,他们全家都开始勒紧腰带,省了他大姐的嫁妆给教练意思,他二哥的新房也被无限期的延后。终于,他能踢上比赛了,最后他甚至被绿建相中了。
按照他爹的意思,是要让他在老师这条道上走到底的,但那时候他已经算是见识过场面了,所以执拗的和绿建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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