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衣服都湿透了。
换衣服不太合适,也容易着凉,她想了想,干脆把陆家最后一个褥子抱出来,裹在了陆时砚身上。
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原本她是想把他脑袋也埋进被子里的,但又怕他意识不清醒着,万一呼吸不畅,挣扎不开就糟了,干脆就让他脑袋漏在外面,不过她找了块方巾把他脑袋包了起来,免得受凉。
等做完这一切,刚坐在陆时砚床前的小凳子上歇一歇,缓口气,陈熙就听到了村里公鸡打鸣的声音。
她微微错愕,居然这么晚了?
转头朝外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地月华。
陆时砚退了烧,也这个时辰了,她该回了。
她把炉子里的火灭了,剩的生姜红糖水,就这样放在炉子上用余热温着。
一开始带来的吃的,她也都给陆时砚放屋里了。
有鸡蛋、有饼,等他醒了,炉子里添点火,烧点水,稍稍热一下就能吃了。
到了这会儿,她终于感觉到了疲惫。
脖颈、胳膊酸痛。
眼睛也涩胀的厉害。
把一应物什收拾妥当,准备走的时候,她走到床边,瞧着陆时砚呼吸平稳,脸色虽白,但至少比潮红让人放心。
月华从窗子溜进来,落在陆时砚脸上,映的他一张瘦削的脸越发苍白。
但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高挺如玉的鼻梁,恰到好处的下颌曲线,瞧着分外乖巧,也分外可怜。
他这张脸确实生的好。
但一睁眼,就怪冷的。
尤其是瞧向她的眼神,更是冷漠。
她看了片刻,没忍住,在他脸上戳了戳。
“陆时砚,我守了你一夜,腰酸背痛眼冒金星,你可别死了……”
刚戳了一下,陈熙涩胀的眼睛就是一亮。
唔!
好好戳啊!
于是她又在他脸上戳了一下。
想到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狗血剧情,她便道:“你这条命现在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准死。”
见陆时砚没反应,陈熙收起了心思,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用你报恩,好好活着就行,可千万别死了啊!”
时辰不早,该做的也都做了,说完这句,陈熙便没再耽搁,转身离开。
昏睡中,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陆时砚,迷迷糊糊听到有个声音跟他说,要他好好活着,要他不要死……
很温柔,很温柔。
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
只觉得,好像还有个温软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那人似乎就在眼前,他努力睁眼,想要看一看是谁,可他好累,也好痛,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迷迷糊糊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瞧着似乎是个姑娘,很陌生,又有股莫名的熟悉。
但没等他看清楚,便力气耗尽再次沉沉睡去。
怕吵醒陆时砚,轻手轻脚出屋的陈熙,压根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眉头蹙了起来,还朝着她的背影使劲瞧了瞧。
一出了屋,她就被山间凉意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搓了搓胳膊,小跑着出了院子,从外面栓上门,披着晨露和冷月,快步往家跑……
第15章怔住
赶紧回家,还能再眯一会儿。
今日还得继续出摊呢!
这般想着,陈熙脚步迈得更快。
到家时,一夜没睡踏实的陈母听到脚步声,醒了:“小熙?”
“哎,”陈熙应了一声:“时辰还早,娘你再睡会儿,我也去睡。”
陈母嗯了一声:“那边没事吧?”
陈熙:“没事了。”
陈母又道:“等会儿你别起来了,好好睡一觉,我和你爹忙活,等弄好了,走的时候再喊你。”
陈熙确实困得紧,主要是一直精神紧绷着,累得很,确实得好好补一觉,要不然出摊都没法出。
“好。”她道。
一躺倒床上,陈熙就被疲惫感淹没,很快就进入梦乡。
可能是因为陆时砚退了烧,再加上陈父陈母靠得住,这一觉,陈熙睡得很沉。
别说家里剁馅的声音,就是鸡打了三遍鸣都没把她吵醒。
她是听到陈父陈母在院子里小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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