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从陆家门前经过,两人视线毫无征兆,错开。
眼睁睁看着陈熙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自己的话一样,从自家门前经过,陆时砚:“?”
她不想同他说话?
陆时砚本就雪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打从大路上刮来的穿堂风,更是把他吹了个透心凉。
扭着头一直跟陆时砚对视,直到陆时砚这个人被围墙代替,陈熙这才猛然回神:“爹爹爹!停车!停车!”
陈父和陈母,压根没反应过来。
别说他们老两口了,就是陈熙都没第一时间从陆时砚的话里回神啊。
陈父忙勒住缰绳,让驴子停下。
听稳后,陈熙从驴车上跳下来。
陈母有些担心:“小熙……”
陈熙冲她笑笑:“没事,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做饭吧,我很快就回去。”
陈父陈母现在信任闺女得很,再加上之前闺女就特意跟他们说过,事关陆家陆时砚,都由她自己处理,让他们不用操心,老两口便点了点头。
赶着驴车回家的时候,有人瞧见了,还问陈父陈母:“你们不是已经跟陆小子退婚了么,陆小子还跟陈熙说什么啊?”
陈父陈母面无表情,只说不知道,她好奇就去问问陆时砚,反正她家离陆家也近。
那人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陈熙心情颇有些复杂,她站在陆家门口,未免陆时砚又像之前似的,她特意站在了路上,没往跟前凑太近。
见陈熙又走了回来,陆时砚一张脸绷起来。
今儿回来的早一些,天还没黑,但也已经日落熔金。
金灿灿的夕阳落在陆时砚苍白的脸上,冲淡了些他身上的清冷气息,平添了几分鲜活气,五官都更加立体了,瞧着甚是俊俏。
这还是陈熙穿来后,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打量他——之前偷偷去他家不算。
不得不说,陆时砚的五官是真的优越。
好看得有些不接地气。
就是太单薄了。
面上没有血色,还冷冷的不爱笑,看人的时候,也淡淡的。
就连衣服都像是挂在身上一样,风一吹人就散了一般的淡,就好似,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天上喝露水的仙童?
这个想法让陈熙不自觉皱了下眉头——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是已经请了好几次大夫了么?难不成没好好吃药?
被她这么直白地盯着看,陆时砚错愕了一会儿,突然偏过头咳了起来。
陈熙眉心又拧紧了些:“风这么大,你别在风口站着了。”
正在咳个不停的陆时砚,脸色突然变了变,只是咳得太厉害,压根顾不上陈熙。
陈熙迟疑片刻,上前想要扶着他先进去。
陆时砚侧身,恰好躲开她的手。
陈熙:“……”
她怔了下,而后自然地收回手,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同他拉开距离。
眼风里瞥到她这个举动,陆时砚眸色闪了闪,咳得更厉害了。
这一下,直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单薄瘦削的身子都肉眼可见的在震。
听得陈熙眉头越皱越紧——怎么瞧着还更厉害了?大夫也看了,药也吃了,怎么还不好?
刚刚想要过去扶他时,离得近了些,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药味。
想来他这么明理聪慧之人,不会不好好吃药。
只是……
大夫医术不好?
陈熙有些头大。
潍县就是个小县城,若说没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也属正常,她再寻摸寻摸朝人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名医能治陆时砚的病?
眼看着陆时砚咳得都快站不住了,陈熙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上前,只是站在那儿问:“你还好吧?”
他那么讨厌她,还是别凑上去讨嫌了,免得再像之前似的,因为讨厌她,气得昏过去。
瞧着年纪不大,身量也不大,气性却不小。
陆时砚又兀自咳了好一会儿,这才摇摇晃晃止住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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