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缠绵,胤禔心中憋了十几年的委屈终于绝提崩溃,同样红了眼,问他:“你知道保成是谁的名字吗?”
小保成微微睁大了眼睛:“是我……”不,看着面前胤禔满是痛苦的双眼,他突然说不出来了,心里慢慢生出了一种预感,保成,这个被他叫了几十年的小名,其实根本就不是属于他的。
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一般,胤禔把前生事情全部说给了他听,小保成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世济皇帝,他的高祖父,当年和第一代直亲王之间的那些风流韵事他确实是听人提起过的,自然也知道他们两家之间的渊源,所以对自己的堂兄起了这样的心思,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过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但到如今,他的堂兄告诉他,他们其实是当年那两个人的转世,他的堂兄甚至记得曾经的每一件事情。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其实是另外一个人,这十几年对他的好全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甚至希望他就此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叫他又要如何接受。
所以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了许久之后漠然转身离开。
从那之后小保成就开始回避他,胤禔知道自己是彻底搞砸了,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偶尔私下里碰上,他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与自己亲热,甚至开始抗拒保成这个名字,在他又一次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却被对方冷淡打断,坚决道:“我的名字叫毓宓,堂兄若是叫不出口,可以不用叫。”
胤禔动了动唇,没有开口就再次被他打断:“不用了,不需要了。”
从那之后便是彻底的决裂。
胤禔一直没有成亲,家里提过几次他却一点心思都没有,而小保成却在十四岁那年春天,接受了圣旨指婚,连婚期也一并定了下来,就在年底。
胤禔在征得直亲王同意之后,向宗人府提交了出旗申请,准备离开京回江南当年他和胤礽养老的地地方去。
胤禔一直没有跟小保成说过这事也找不到机会跟他说,但小保成也还是从别处听说了,在他离开的前一日,时隔两年再次找上了门来。
依旧是双眼通红,眼里也全是委屈,问他:“你真的要走?”
胤禔点了点头,与他道:“你在京里好好过日子吧,等成了亲你阿玛会去帮你向皇上讨差事的,以后前程定是不错……”
小保成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不悦打断他,质问道:“现在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胤禔闭了闭眼,半晌过后轻笑了起来:“去江南,过个几年再说吧。”
“你不会回来了是不是?”虽然是疑问句,他却说得很肯定:“你要回你和他一起的地方去,你不会再回来了是不是?!”
看着他愤怒的双眸,胤禔不忍心点头,最后也只是转开了眼,以沉默代替回答。
这一次没有再拂袖而去,小保成扑上去用力扯住了他的衣领,拉过他便狠狠亲上了他的唇。
胤禔闭着眼任由他毫无章法莽撞地咬痛自己的嘴唇,当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一直压抑着的痛苦也再次被挑了起来,他开始反客为主,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压到门上,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这十几年来的愤怒、委屈、想念全数爆发,全数融进了这苦涩又甜蜜的一个吻当中。
情到浓时,俩人都已经衣衫凌乱,胤禔闭着眼贴着他的嘴唇几乎是凭着本能呢喃他的名字:“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