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侍郎高闾、李璨等与安都俱还入城。别令孔伯恭抚安内外,然后元入彭城。元 以永仍据险要,乃命安都与璨等同守。身率精锐,扬兵于外,分击吕梁,绝其粮运。 永遂捐城夜遁。于是遣高闾与张谠对为东徐州刺史;李璨与毕众敬对为东兗州刺史。 拜元开府、都督、徐州刺史、淮阳公。太和初,征为内都大官。既而出为使持节、 镇西大将军、开府、统万镇都将,甚得夷人之心。三年,进爵淮阳王,以旧老见礼, 听乘步挽,杖于朝。齐高帝既立,多遣间谍,扇动新人;不逞之徒,所在蜂起。以 元威名夙振,使总率诸军以讨之。东南清晏,远近帖然。入为侍中、都曹尚书,迁 尚书令,进位司徒。
十年,例降庶姓王爵,封山阳郡公。其年,频表以老乞身,诏许之。元诣阙谢 老,引见于庭;命升殿劳宴,赐玄冠、素服。又诏曰:“前司徒山阳郡公尉元、前 大鸿胪卿新泰伯游明根,并元亨利贞,明允诚素,位显台宿,归老私第。可谓知始 知卒,希世之贤也。公以八十之年,宜处三老之重;卿以七十之龄,可充五更之选。” 于是养三老、五更于明堂,国老、庶老于阶下。孝文再拜三老,亲袒割牲,执爵而 馈;于五更行肃拜之礼;赐国老、庶老衣服有差。既而元言曰:“自天地分判,五 行施则,人之所崇,莫重于孝顺。然五孝六顺,天下之所先,愿陛下重之,以化四 方。臣既年衰,不究远趣,心耳所及,敢不尽诚。”帝曰:“孝顺之道,天地之经。 今承三老明言,铭之于怀。”明根言曰:“夫至孝通灵,至顺感幽,故诗云: ‘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如此则孝顺之道,无所不格。愿陛下念之, 以济黎庶。臣年志朽弊,识见昧然,在于愚虑,不敢不尽。”帝曰:“五更助三老 以言至范,敷展德音。当克己复礼,以行来授。”礼毕,乃赐步挽一乘。诏曰: “夫尊老尚更,列圣同致,钦年敬德,绵哲齐轨。朕虽道谢玄风,识昧睿则,然仰 禀先诲,企遵猷旨。故推老以德,立更以元;父焉斯彰,兄焉斯显矣。前司徒公元、 前鸿胪卿明根,并以冲德悬车,懿量归老,故尊老以三,事更以五。虽老、更非官, 耄耋罔禄,然况事既高,宜加殊养。三老可给上公禄,五更可食元卿俸。供食之味, 亦同其例。”十七年,元疾笃,帝亲省疾。薨,谥景桓公,葬以殊礼,给羽葆鼓吹, 假黄钺,班剑四十人。
子翊袭爵。迁洛,以山阳在畿内,改为博陵郡公。卒于恆州刺史,谥曰顺。
慕容白曜,慕容晃之玄孙也。父琚,历官以廉清著称,赐爵高都侯。终尚书左 丞,谥曰简。白曜少为中书吏,以敦直给事宫中。袭爵,稍迁北部尚书。文成崩, 与乙浑共执朝政,迁尚书右仆射,进爵南乡公。
宋徐州刺史薛安都、兗州刺史毕众敬并以城内附,诏镇南大将军尉元、镇东将 军孔伯恭赴之。而宋东平太守申纂屯无盐,并州刺史房崇吉屯斗城,遏绝王使。皇 兴初,加白曜使持节、都督军事、征南大将军,进爵上党公。屯碻磝,为诸军后继。 白曜攻纂于无盐,拔其东郭。纂遁,遣兵追执之。回攻斗城。肥城戍主闻军至,弃 城遁走,获粟三十万石。又下袭破麋沟、垣苗二戍,得粟十余万斛。由是军粮充足。 先是,淮阳公皮豹子再征垣苗不克,白曜一旬内频拔四城,威震齐土。献文下诏褒 美之。斗城不降,白曜纵兵陵城,杀数百人,崇吉夜遁。白曜抚其人,百姓怀之。 获崇吉母妻,待之以礼。宋遣将吴喜公欲冠彭城,镇南大将军尉元请济师,献文诏 白曜赴之。白曜到瑕丘,遇患,因停。会崇吉与从弟法寿盗宋盘阳城以赎母妻。白 曜遣将军长孙观等率骑入自马耳关赴之。观至盘阳,诸县悉降。白曜自瑕丘进攻历 城。二年,崔道固及兗州刺史梁邹守将刘休宾并面缚而降。白曜皆释之。送道固、 休宾及其僚属于京师。后乃徙二城人望于下馆,朝廷置平齐郡怀宁、归安二县以居 之。自余悉为奴婢,分赐百官。白曜虽在军旅,而接待人物,宽和有礼。所获崇吉 母妻、申纂妇女,皆别营安置,不令士卒喧杂。及进克东阳,擒沈文秀。凡获仓粟 八十五万斛。始末三年,筑围攻击,虽士卒死伤,无多怨叛。三齐欣然,安堵乐业。 克城之日,以沈文秀抗倨不为之拜,忿而挝挞,唯以此见讥。以功拜开府仪同三司、 都督、青州刺史,进爵济南王。初,乙浑专权,白曜颇所挟附,后缘此以为责。四 年,见诛,云谋反叛,时论冤之。
白曜少子真安,年十一,闻父被执,将自杀。家人止之曰:“轻重未可知。” 真安曰:“王位高功重,若小罪,终不至此。我不忍见父之死。”遂自缢。太和中, 著作佐郎成淹上表理白曜,孝文览表嘉愍之。
白曜弟子契,轻薄无检。太和初,以名家子擢为中散,迁宰官中散。南安王桢 有贪暴之响,遣中散闾文祖诣长安察之。文祖受桢金宝之赂,为桢隐而不言。事发, 太后引见群臣,谓曰:“前论贪清,皆云克修。文祖时亦在中,后竟犯法。以此言 之,人心信不可知。”孝文曰:“卿等自审不胜贪心者,听辞位归第。”契进曰: “小人之心无定,而帝王之法有常。以无恆之心奉有常之法,非所克堪。乞垂退免。” 帝曰:“契若知心不可常,即知贪之恶矣,何为求退?”迁宰官令,赐爵定陶男。 后卒于都督、朔州刺史,谥曰克。初,慕容氏破后,种族仍繁。天赐末,颇忌而诛 之。时有免者,不敢复姓,皆以舆为氏。延昌末,诏复旧姓。而其子女先入掖庭者, 犹号慕容,特多于他族。
和其奴,代人也。少有操行,善射御。初为三郎。文成初,封平昌公,累迁尚 书左仆射。又与河东王闾毗、太宰常英等并平尚书事。在官慎法,不受私请。迁司 空,加侍中。文成崩,乙浑与林金闾擅杀尚书杨保年等。时殿中尚书元郁率殿中宿 卫士欲加兵于浑。浑惧,归咎于金闾,执以付郁。时其奴以金闾罪恶未分,出之为 定州刺史。皇兴元年,长安镇将东平王道符反,诏其奴讨之,未至而道符败。军还, 薨,内外叹惜之。赠平昌王,谥曰宣。子受袭爵。
苟颓,代人也。本姓若干。父洛拔,内行长。颓厚重寡言,少严毅清直,武力 过人。擢为中散,小心谨敬。太武至江,赐爵建德男。累迁司卫监、洛州刺史。抑 强扶弱,山蛮畏威,不敢为寇。太和中,历位侍中、都曹尚书,进爵河南公。颓方 正好直言,虽文明太后生杀不允,颓亦言至恳切。李惠、李?之诛,颓并致谏。迁 司空,进爵河东王。以旧老,听乘步挽,杖于朝。大驾行幸三川,颓留守京师。沙 门法秀谋反,颓率禁旅收掩毕获,内外晏然。薨,谥僖王。长子恺袭爵河东王,例 降为公。
宇文福,其先南单于之远属也。世为拥部大人。祖活拨,仕慕容垂为唐郡内史、 辽东公。道武之平慕容氏,活拨入魏,为第一客。福少骁果,有膂力。太和中,累 迁都牧给事。及迁洛,敕福检牧马所。福规石济以西,河内以东,拒黄河南北千里 为牧地,今之马场是也。及徙代移杂畜牧于其所,福善于将养,并无损耗。孝文嘉 之。寻补司卫监。后以勋封襄乐县男,历位太仆卿、都官尚书、营州大中正、瀛州 刺史。性忠清,在公严毅,以信御人,甚得声誉。后除都督怀朔、沃野、武川三镇 诸军事、怀朔镇将。至镇卒,谥曰贞惠。
子延,字庆寿,体貌魁岸,眉目疏朗。位员外散骑侍郎。以父老,诏听随侍在 瀛州。属大乘妖党突入州城,延率奴客逆战,身被重疮。贼纵火烧斋阁,福时在内。 延突火入,抱福出外,支体灼烂,鬓发尽焦。于是勒众与贼苦战,贼乃散走,以此 见称。累迁直寝。与万俟鬼奴战,没。
论曰:古弼军谋经国,有柱石之量;张黎诚谨廉方,以勋旧见重。并纤介之间, 一朝陨覆。宥及十世,乃徒言耳。刘洁咎之徒也;丘堆败以亡身。娥清、伊珝俱以 材力见用,而珝以谋猷取异,其殆优乎。乙瑰之骁猛,周几之智勇,代田之骑射, 其位遇岂徒然也。车伊洛宅心自远,岂常戎乎。王洛兒、车路头、卢鲁元、陈建、 来大干、宿石,或诚发于衷,竭节危难;或忠存卫主,义足感人。苟非志烈,亦何 能若此。宜其生受恩遇,殁尽哀荣。至如安国,以至覆亡,害盈之义也。周观、尉 拨、陆真、吕洛拔等,咸以勇毅自进,而观竟致贬黜,异夫数子者矣。薛彪子世载 强正,昙珍克盛家声,美矣乎!魏之诸将,罕方面之绩。尉元以宽雅之风,膺将帅 之任,威名远被,位极公老,自致乞言之地,无乃近代之一人欤!白曜出专薄伐, 席卷三齐,考绩图劳,固不细矣。而功名难处,追猜婴戮。宥贤议勤,未闻于斯日 也。和其奴之贞正,苟颓之刚直,宇文福之气干,咸亦有用之士乎!
<b>部分译文</b>
古弼,代地人,从小就忠实、谨慎,擅长骑马、射箭。起初,他当猎郎,在门下省奏事时,以机敏正直得到称誉。明元帝为嘉奖他正直而有用,便以笔譬直,赐名“笔”后来才改名为弼,意思是他有辅佐之才。皇帝派他掌管西部,与刘洁等人分管机要,向皇帝奏百事。
太武帝即位后,古弼因功被拜为立节将军,赐爵为灵寿侯。历任侍中、吏部尚书,主管南部奏事。后来古弼征伐冯弘,冯弘要去投奔高丽,高丽派来了救兵,救兵来到,冯弘便跟随他们前往,并让妇女穿着盔甲藏在军队中间,他的精锐士卒和高丽军队在外面。古弼的部将高苟子攻打冯弘及高丽军队。当时古弼喝醉了酒,拔刀制止了高苟子,使得冯弘能够逃到高丽。太武帝十分生气,将古弼罢黜为广夏门兵卒。后来又任侍中,和尚书李顺一起出使凉州。古弼赐爵建兴公,镇守长安,很有威名。当商议征伐凉州时,古弼和李顺都说凉州缺乏粮草,不适宜远征,但太武帝不听他们的意见,攻下姑臧后,就有些讨厌古弼,但因古弼有将略,才没责备他。
宋将裴方明攻下仇池,立杨玄的庶子保炽为首领。于是朝廷给古弼假持节,统率陇右诸军讨伐裴方明,平定了仇池。不久,诸氐又推举杨文德当主帅,包围仇池。古弼攻打他们,解了仇池之围,杨文德逃到汉川。这时东道将领皮豹子听说仇池已经解围,商议回兵。古弼派人对他说:“如果要班师回去,众寇又会来到,再发动进攻就困难了。不出秋冬,南方的敌人也必定会来,以逸待劳这是百胜之策。”皮豹子就没有行动。太武帝得知此事,说:“古弼说的是长久之策啊,制服南秦,古弼的计谋最多。”
景穆帝总揽国家大权后,召古弼为东宫四辅,与宜都王穆寿一起参议政事,后来他又升任为南书令,虽然政务繁忙,但古弼一直不停止读书,他品德端正,行动谨慎,严守机密,从不对外说朝廷内部的事情。他功名和张黎相同,但不及张黎廉洁。
上谷地区有人给皇帝上书,说皇家的园林和猎场所占的土地太多,使许多百姓没有田产,应当将园林、猎场减去大半,分赐给穷苦的人。古弼入朝想向皇帝陈奏,皇帝正和给事中刘树下棋,心不在听政事上。古弼在旁边坐了很久,得不到机会说此事,就站了起来,在皇帝面前揪住刘树的头,把他拉下床,用手扯住他的耳朵,用拳打他的背,说“:朝廷不理政事,是你的罪过!”皇帝的脸色都变了,放下棋子,说:“不听奏事,是我的过错,刘树有什么罪!放了他吧!”古弼把上谷人上书一事告诉皇帝。皇帝惊奇古弼的正直,全部批准了他的奏状,把田分给了百姓。古弼说:“为臣的在君王面前逞强,不是没有罪啊!”于是他到公车令那里,脱帽光脚,自责请罪。皇帝说“:你穿戴好鞋帽吧。我听说筑社的人,艰难地把社坛筑起,又恭恭敬敬地去侍奉社神,神就给他赐福,那么你又有什么罪呢?从今以后只要对社稷有利,对国对民有益的事,虽然鲁莽不合规定,你只管去做,不必顾虑。”
太武帝大阅兵,准备到河西打猎,古弼留守。皇帝下诏让把壮马给骑士,而古弼却让人给弱马,太武帝大怒说:“尖头奴,竟敢和我计较,等我回京,先杀了这个奴才!”古弼头尖,太武帝常叫他笔头,当时人称他为笔公。古弼的下属十分害怕,古弼告诉他们说:“我认为侍奉君王打猎,让他们游玩得不痛快,这罪小。而不准备,不防范,让敌寇随意自由侵入,这罪就大了。现在北狄很强盛,南方的敌人也没消灭,他们十分狡猾,都在窥伺我们的边境,这就是我忧虑的。所以挑选肥马,以备军用,是为了防备不测的远虑。如果能使国家有利,我能怕死吗?明主是可以用道理来说服的。”太武帝听了这些话,感叹地说:“有这样的大臣,真是国家之宝啊!”他赐给古弼一套衣服、两匹马、十头鹿。后来皇帝的车驾到山北打猎,捕到几千头麋鹿,下诏书让发来五十辆牛车。不久皇帝又对跟从的人说“:笔公肯定不给,你们不如用马运跑得快呀!”于是返回。走了一百多里,古弼的奏表便到了,表中说:“如今秋谷已黄,麻菽遍野,猪鹿偷吃,鸟雁侵害,风波损耗,每天加倍。请赐稍得缓行,以便收载粮食。”太武帝对左右说“:笔公果然像我预料的那样,真是社稷之臣啊!”起初,杨难当来归附时,皇帝下诏让古弼把杨家子弟都送进京城。杨玄的小儿子文德,用黄金三十两贿赂古弼,古弼收了金子也收了文德。但他对文德无礼,因此文德又逃到宋国。太武帝因古弼正直,有战功,因此没有加罪和责罚。太武帝去世,吴王立,任命古弼为司徒。文成帝即位,古弼和张黎都因参议政事不合皇帝心意,二人都被罢免。于是,多有抱怨和不满的言论,他的家人上告说,古弼在家用巫觋来诅咒朝廷。于是古弼、张黎全被杀害。当时人们认为他们实在是冤枉。
刘洁,长乐信都人。昭成帝时,慕容氏向魏进献女儿,刘洁的祖父刘生是侍奉公主的家臣,于是就随公主入魏。刘生被赐给妻妾,生了儿子刘堤,刘堤官至乐陵太守,被封为信都男后去世。
刘洁继承了刘堤的爵位,他多次跟随皇上出征,晋爵会稽公。后来,他和永安侯魏勤、功劳将军元屈等一起攻打吐京的叛胡,被叛胡抓去,送给赫连屈丐。刘洁不屈不挠,喊着赫连屈丐的名字和他说话,神色自若。屈丐因他的勇敢而释放了他。后来得以回国,主管东部诸事务。明元帝生病期间,太武帝主持国政,刘洁与古弼等人被选派服侍皇太子,帮他处理机要大事。
太武帝即位,认为刘洁是个像国家的柱石一样的奇才,委以重任。在议论军国大事时朝中大臣都认为刘洁有能力,他因此而升迁为尚书令,改为钜鹿公。不久,大军征伐西部的沮渠牧犍,刘洁为先锋。沮渠牧犍的弟弟董来在城南接战,刘洁相信了占卜者的无稽之谈,以日月和时辰不合,击鼓收兵,使董来得以进城。太武帝因这件事对他有些不满。刘洁因长久主管枢密,自恃皇帝对他的宠幸,办事独断专行,太武帝为此心中也有些不安。
在商议征伐蠕蠕时,刘洁提出不如广积粮食,等待蠕蠕前来,大臣都赞成他的意见,但太武帝坚持出征,采用了崔浩的意见。出征时,皇帝和诸将约定了日期在鹿浑谷会集。刘洁因自己的计策未被采用,想阻止诸将,便改动了诏书上所规定的日期。到了约定的日期,各位大将都没到鹿浑谷。这时候,敌兵大乱,景穆帝打算带兵去袭击敌兵,刘洁不让他去。军队在鹿浑谷停留了六天,诸将还未到达,贼兵已逃远了,他们追到石水,没追上就回兵了。部队到达大漠中间,粮食已尽,士兵死了很多。刘洁暗地里派人骚扰部队,趁机劝皇帝抛弃军队,带少数人轻装而回。皇帝不接受刘洁的建议。刘洁把这次军队出征失利的原因上奏皇帝,把罪过归于崔浩。皇帝说:“诸将在约定日期未到,罪在他们,怎么在崔浩呢?”后来刘洁更改诏书上的日期的事被揭发出来,当皇帝到五原时,就把刘洁幽禁起来。
太武帝这次出征时,刘洁曾私下对他的亲信说:“如果这次出师不利,太武帝不能回来,我应当立为乐平王。”刘洁又向右丞张嵩询问谶书,他问:“刘氏应当统治天下,以继魏国,不知有我名姓没有?”张嵩回答说“:有姓而无名。”于是穷追查证,搜查张嵩的家,找到了那本谶书。刘洁和南康公秋邻、张嵩等都被夷灭三族,死的有一百多人。刘洁身居要职,朝廷内外都怕他,对他侧目而视。刘洁的家被抄没,抄出家产巨万。太武帝十分后悔和气愤,每次说起刘洁便咬牙切齿。
王洛儿,京兆人。明元帝当东宫太子时,王洛儿因善于骑马、射箭,得以在明元帝帐下任给事。他谨慎小心,从来没有过失。一次,明元到飈南打猎,座骑掉入冰窟窿,王洛儿跳进冰水中把明元帝救出,自己却几乎被冻死。明元帝把自己的衣服脱下赐给他,从此,王洛儿更是一天比一天受宠。天赐末年,明元帝在外避难,王洛儿日夜侍奉、守卫,出自真诚而不辞辛劳。元绍叛乱时,明元帝身边只有王洛儿和车路头两人,他们白天躲在山里,夜里回到王洛儿家。王洛儿的邻居李道暗中也送来食物。一到早晨,他们又回到山中。百姓们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高兴地彼此相告。元绍知道后,抓了李道,把他斩首。王洛儿冒险往返京都,向大臣们通报消息。于是大臣们出来迎接明元帝,百姓们也都奔走前来。明元帝回到皇宫,国家得到保全,王洛儿立有大功。
明元帝即位后,拜王洛儿为散骑常侍,赐爵新息公,并加封直意将军。又追赠他父亲为列侯,赐给僮仆、奴隶五十户。王洛儿死后,追赠为太尉、建平王。皇帝赐给他宫中生产的棺材,用鍂车京车运载,派宫中卫士为灵车开路,皇帝亲临哀哭多次,并毒死了王洛儿的妻子周氏,让她和王洛儿合葬,他的儿子长城继承了他的爵位。
来大干,代郡人。他的父亲来初真,曾经跟随道武帝在叱侯山避难,在建立北魏政权中有功业,官至后将军、武原侯,是皇帝的八议之臣。
来大干勇猛果敢,善于骑马射箭,永兴初年,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为中散大夫。到了朝贺的日子,来大干常常穿着御赐的盔甲,骑着马在宫廷的院子中绕圈子,朝廷中的大臣无不惊叹。后来,来大干被提拔为内三郎、幢将,掌管宿卫禁旅。大干执法十分严明,上下肃然。大干曾跟随明元帝去打猎,见一只野兽在很高的岩石上,大干手持长矛上前直刺,手到兽死,明元帝夸奖他的勇猛果敢。
太武帝即位,来大干与襄城公卢鲁元等七人都是太武帝的常侍,他常常手持武器侍卫,在皇帝旁边日夜不离。他多次跟随太武帝出征作战,因有战功而受赐卢陵公的爵位,镇守云中,并兼统领白道的军事。太武帝因大干的强健、勇敢,多次有战功,又很熟悉北方边境的险要地理情况,下诏派他巡抚六镇,以防御敌寇。来大干的治军方法、谋略安排都十分妥当。
后来,吐京胡人叛乱,朝廷任命来大干为都将,前去讨伐,讨平后,他死在吐京。灵柩运了回来,停在平城城南。太武帝出游回来,见到灵柩就问是怎么回事,左右将实情告诉了他,太武帝哀悼、叹息了很久。他下诏允许在城内举行葬礼,并赐给他司空的头衔,谥号“庄公”大干的儿子丘颓继承了父亲的爵位,降为晋兴侯。
慕容白曜是慕容晃的玄孙。他的父亲慕容琚,任官时以清廉著称,赐爵高都侯。慕容琚在任尚书左丞时去世,谥号“简”
白曜年轻时为中书吏,因淳厚、正直,做了宫中给事并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后来又升迁为北部尚书。文成帝死后,慕容白曜与乙浑一起执掌朝政,升为尚书右仆射,晋爵南乡公。
宋徐州刺史薛安都、兖州刺史毕众敬一起以城来归附,镇南大将军尉元、镇东将军孔伯恭前去接受二城。但是宋东平太守申纂屯兵无盐,并州刺史房崇古屯兵升城,阻止大使前去。皇兴初年,加封慕容白曜为持使节、都督诸军事,征南大将军,晋爵上党公。领兵屯守。。郂,作为各军的后继。他带兵在无盐攻打申纂,夺取了无盐城东郭。申纂仓皇逃跑,白曜派兵追击,抓住了申纂。他又回兵攻打升城。肥城守兵主将听到慕容白曜的军队来了,便弃城逃走,慕容白曜的军队进了肥城得到三十万石粮食。他又领兵攻下麋沟、垣苗二处戍镇,得粮十多万斛,因此军粮充足。原先,淮阳公皮豹子多次攻打垣苗都没能成功,慕容白曜在一旬之内夺取了四座城池,威震齐地。献文帝下诏赞赏他。房崇古盘踞升城不投降,慕容白曜率兵逼近升城,杀了几百人,房崇古趁夜逃走,白曜抚慰了升城人,百姓纷纷归附于他。他抓获了房崇古的母亲和妻子,以礼待之。宋派将领吴喜公攻打彭城,镇南大将军尉元请求朝廷派援兵,献文帝下诏让慕容白曜前去。白曜到达瑕丘便生了病,因此停留在那里。这时房崇古和堂弟房法寿盗取宋盘阳城,用以赎房崇古的母亲和妻子。慕容白曜派将军长孙观等人率骑兵自马耳关前去盘阳。长孙观到了盘阳,各县都前来归降。慕容白曜从瑕丘进攻历城。皇兴二年(468),崔道固及兖州刺史梁邹的守将刘休宾一起自缚投降。慕容白曜将他们都释放了,并送崔道固、刘休宾及他们属下到京都,后来又将两城的有名望的人迁到下馆,朝廷设置了平齐郡怀宁、归安二县,让迁来的人住在城中。其余的都作为奴婢,分赐给百官。慕容白曜虽在军旅,但待人接物宽容和气又有礼貌,他抓到了崇古的母亲、妻子,申纂的妇女都另设营安置,不让士兵喧扰。到了攻克东阳时,抓获沈文秀,缴获了八十五万斛粮食。这次作战,前后用三年时间,虽然修工事、攻城、追击敌人,士兵有死伤,但没有人怨恨和叛逃。于是三齐人欢欣鼓舞,安居乐业。攻克东阳那天,因为沈文秀倨傲,不肯下拜,慕容白曜生气而殴打沈文秀,只有这件事受到人们的讥讽。慕容白曜因功而官拜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青州刺史,晋爵济南王。
起初,乙浑专权,白曜依附过乙浑,后来追查起来就成为罪责。皇兴四年(470)被杀,说他阴谋反叛。当时的议论都认为这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