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有衣锦之荣。”乃以休为敦煌郡守。在郡 十余年,甚有政绩。卒于合州刺史。
唐永,北海平寿人也。本居晋昌之愤安县,晋乱,徙于丹杨。祖揣,始远魏, 官至北海太守,因家焉。父伦,青州刺史。永身长八尺,少耿介,有将帅才,读 班超传,慨然有万里之志。正光中,为北地太守,当郡别将。俄而贼将宿勤明 达、车金雀等寇郡境,永击破之,境内稍安。永善驭下,士人竞为之用。熙阵常著 帛裙襦,把角如意以指麾处分,辞色自若。在北地四年,与贼数十战,未常败北。 时人语曰:“莫陆梁,恐尔逢唐将。”永所营处,至今犹称唐公垒也。行台萧宝夤 表永为南幽州刺史,夷人送故者,莫不垂泪,当路遮留,随数日,始得出境。大统 元年,拜东雍州刺史,寻加卫将军,封平寿伯。卒,赠司空公。永性清廉,家无蓄 积,妻子不免饥寒,世以此称之。
子陵,少习武艺,颇闲吏职,位大都督、应州刺史、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陵子悟,美风仪,博涉经史,文咏可观。周大象中,颇被宣帝任遇,位至内史 下大夫、汉阳公。隋文帝得政,废于家而卒。陵弟瑾。
瑾字附璘。性温恭,有器量,博涉经史,雅好属文。身长八尺二寸,容貌甚伟。 年十七,周文闻其名,乃贻永书曰:“闻公有二子,曰陵、曰瑾,陵从横多武略, 瑾雍容富文雅,可并遣入朝,孤欲委以文武之任。”因召拜尚书员外郎、相府记室 参军事。军书羽檄,瑾多掌之。从破沙苑,战河桥,并有功,封姑藏县子。累迁尚 书右丞、吏部郎中。于时魏室播迁,庶务草创,朝章国典,瑾并参之。迁户部尚书, 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姓宇文氏。
时燕公于谨,勋高望重,朝野所属。白周文,言瑾学行兼修,愿与之同姓,结 为兄弟,庶子孙承其余论,有益义方。周文叹异者久之,更赐瑾姓万纽于氏。谨乃 深相结纳,敦长幼之序;瑾亦庭罗子孙,行弟侄之敬。其为朝望所宗如此。进爵临 淄县伯。转吏部尚书,铨综衡流,雅有人伦之鉴。以父忧去职,寻起令视事。时六 尚书皆一时之秀,周文自谓得人,号为六俊,然瑾尤见器重。于谨南伐江陵,以瑾 为元帅府长史,军中谋略,多出瑾焉。江陵既平,衣冠仕伍,并没为仆隶。瑾察其 才行有片善者,辄议免之,赖瑾获济者甚众。时论多焉。及军还,诸将多因虏掠, 大获财物。瑾一无所取,唯得书两车,载之以归。或白周文曰:“唐瑾大有辎重, 悉是梁朝珍玩。”周文初不信之,然欲明其虚实,密遣使检阅之,唯见坟籍而已。 乃叹曰:“孤知此人来二十许年,明其不以利干义。向若不令检视,恐常人有投杼 之疑。孤所以益明之耳。凡受人委任当如此也。”论平江陵功,进爵为公。
六官建,授礼部中大夫。出为蔡州刺史,历拓州、硖州,所在皆有德化,人吏 称之。转荆州总管府长史。入为吏部中大夫,历御正、纳言、内史中大夫。曾未十 旬,遂迁四职,搢绅咸以为荣。久之,除司宗中大夫,兼内史。寻卒于位。赠小宗 伯,谥曰方。
瑾性方重,有风格,退朝休假,恆著衣冠以对妻子,遇迅雷风烈,虽闲夜晏寝, 必起,冠带端笏危坐。又好施与,家无余财,所得禄赐,常散之宗族,其尤贫乏者, 又割膏腴田宅以振之。所留遗子孙者,并墝埆之地。朝野以此称之。撰新仪十 篇,所著赋、颂、碑、诔二十余万言。孙大智嗣。
瑾次子令则,性好篇章,兼解音律,文多轻艳,为时人所传。天和初,以齐驭 下大夫使于陈。大象中,官至乐部下大夫。仕隋,位太子左庶子。皇太子勇废,被 诛。
柳敏,字白泽,河东解县人,晋太常纯之七世孙也。父懿,魏车骑大将军、仪 同三司、汾州刺史。敏九岁而孤,事母以孝闻。性好学,涉猎经史,阴阳卜筮之术, 靡不习焉。年未弱冠,起家员外散骑侍郎。累迁河东郡丞。朝议以敏之本邑,故有 此授。敏虽统御乡里,而处物平允,甚得时誉。及周文克复河东,见而器异之,乃 谓之曰:“今日不喜得河东,喜得卿也。”即拜丞相府参军事。俄转户曹参军,兼 记室。每有四方宾客,恆令接之,爰及吉凶礼仪,亦令监综。又与苏绰等修撰新制, 为朝廷政典。迁礼部郎中,封武城县子,加帅都督,领本乡兵。俄进大都督。遭母 忧,居丧,旬日之间,鬓发半白。寻起为吏部郎中,毁瘠过礼,杖而后起。周文见 而叹异之,特加禀赐。及尉迟迥伐蜀,以敏为行军司马,军中筹略,并以委之。益 州平,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迁尚书,赐姓宇文氏。六官建,拜 礼部中大夫。
周孝闵帝践阼,进爵为公。又除河东郡守,寻复徵拜礼部。出为郢州刺史,甚 得物情。及将还朝,夷夏士人,感其惠政,并赍酒肴及物产候之于路。敏乃从他道 而还。复拜礼部,后改礼部为司宗,仍以敏为之。敏操履方正,性又恭勤,每日将 朝,必夙兴待旦。又久处台阁,明练故事,近仪或乖先典者,皆案据旧章,刊正取 中。迁小宗伯,监修国史。转小司马,又监修律令。进位大将军,出为鄜州刺史, 以疾不之部。武帝平齐,进爵武德郡公。敏自建德以后,寝疾积年,武帝及宣帝并 亲幸其第问疾焉。开皇元年,进位上大将军、太子太保。其年卒。赠五州诸军事、 晋州刺史。临终戒其子等,丧事所须,务从简约。其子等并涕泣奉行。少子昂。
昂字千里。幼聪颖有器识,干局过人。周武帝时,为内史中大夫、开府仪同三 司,赐爵文城郡公,当途用事,百僚皆出其下。昂竭诚献替,知无不为,谦虚自处, 未尝骄物,时论以此重之。武帝崩,受遗辅政,稍被宣帝疏,然不离本职。隋文帝 为丞相,深自结纳。文帝以为大宗伯。拜日,遂得偏风,不能视事。文帝受禅,疾 愈,加上开府,拜潞州刺史。昂见天下无事,上表请劝学行礼。上览而善之,优诏 答昂,自是天下州县皆置博士习礼焉。昂在州,甚有惠政,卒官。
子调,历秘书郎、侍御史。左仆射杨素尝于朝堂见调,因独言日:“柳条通体 弱,独摇不须风”调敛版正色曰:“调信无取,公不当以为侍御;信有可取,不应 发此言。公当具瞻之地,枢机何可轻发!”素甚奇之。炀帝嗣位,累迁尚书左司郎 中。时王纲不振,朝士多赃货,唯调清素守常,为时所美,然干用非其所长。
王士良,字君明,其先太原晋阳人也。后因晋乱,避地凉州。魏太武平沮渠氏, 曾祖景仁归魏,为敦煌镇将。祖公礼,平城镇司马,因家于代。父延,兰陵郡守。 士良少修谨,不妄交游。孝庄末,尔硃仲远启为府参军事。历大行台郎中、谏议大 夫,封石门县男。后与纥豆陵步籓交战,军败,为籓所禽,遂居河右。伪行台纥豆 陵伊利钦其才,擢授右丞,妻以孙女。士良既为姻好,便得尽言,遂晓以祸福,伊 利等即归附。朝廷嘉之。太昌初,进爵晋阳县子,寻进爵琅邪县侯,授太中大夫、 右将军。出为殷州车骑府司马。东魏徙鄴之后,置京畿府,专典兵马。时齐文襄为 大都督,以士良为司马,领外兵参军。寻迁长史,加安西将军,徙封符垒县侯。武 定初,除行台右中兵郎中,又转大将军府属、从事中郎,仍摄外兵事。王思政镇颖 川,齐文襄率众攻之。授士良大行台左丞,加镇西将军,进爵为公,令辅其弟演于 并州居守。
齐文宣即位,入为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仍总知并州兵马事,加征西将 军,别封新丰县子。俄除骠骑将军、尚书吏部郎中。文宣自晋阳赴鄴宫,复以士良 为尚书左丞,统留后事。仍迁御史中丞。转七兵尚书。未几,入为侍中,转殿中尚 书。顷之,复为侍中、吏部尚书。士良少孤,事继母梁氏以孝闻。及卒,居丧合礼。 文宣寻起令视事,士良屡表陈诚,再三不许,方应命。文宣见其毁瘠,乃许之。因 此卧疾历年,文宣每自临视。疾愈,除沧州刺史。乾明初,徵还鄴,授仪同三司。 孝昭即位,遣三道使搜扬人物。士良与尚书令赵郡王高睿、太常卿崔昂分行郡国, 但有一介之善者,无不以闻。齐武成初,除太子少傅、少师,复除侍中,转太常卿, 寻加开府仪同三司。出为豫州道行台、豫州刺史。
保定四年,晋公护东伐,权景宣以山南兵围豫州,士良举城降。授大将军、小 司徒,赐爵广昌郡公。寻除荆州总管,行荆州刺史,复入为小司徒。俄除鄜州史, 转荆州刺史。士良去乡既久,忽临本州,耆老故人,犹有存者,远近咸以为荣。加 授上大将军,以老病乞骸骨,优诏许之。开皇元年卒,时年八十二。
子德衡,大象末,仪同大将军。
论曰:昔阳货外叛,庶其窃邑,而春秋讥之;韩信背项,陈平归汉,而史 迁美之。盖以运属既安,君道已著,则徇利忘德者罪也;时逢扰攘,臣礼未备,则 转祸为福者可也。崔彦穆、杨纂、段永等昔在山东,沈渝下位,并以羁旅之士,邅 回于燕雀之伍,终佩龟组,可谓见机者乎?令狐整干用确然,雅望重于河右,处州 里则勋著方隅,升朝廷则绩宣出内,而畏避权宠,克保终吉,不然,何以自致显名 而取高位也?熙历职流誉,风政克举,虽古之循吏,亦何以加兹,而毫厘为爽,丘 山成过,唯命也夫!唐永良能之名,所在著美,清白之誉,显于累职,所谓干能之 士也。瑾、敏并挺巳梓之林,蕴瑚琏之器,博观载籍,多识旧章,固乃国之名臣, 时之领袖,周无君子,斯焉取斯。王士良之仕于齐,职居卿牧,而失忠与义,临难 苟免,其背叛之徒欤!
<b>部分译文</b>
唐瑾,字附粼,性情温和恭顺,有见识和度量,博览经史,善为文章。身高八尺二寸,容貌伟岸俊秀。十七岁时,宇文泰听到他的名望,写信给他的父亲唐永说“:听说你有两个儿子:唐陵和唐瑾。唐陵豪放达观,多有武略;唐瑾文雅大方,极富文采。可一齐送入朝中,我可以委任他们文武官职。”因而封唐瑾为尚书员外郎、相府记室参军事。军队中的各种文书布告,多出自唐瑾之手。
这时燕公于谨功勋甚高,名望颇重,朝野人士都很向往。他告诉宇文泰说,唐瑾品学兼优,愿和他同姓,以结为兄弟。希望子孙们也能接受他的影响,有益于培养他们做人的正道。宇文泰听了感叹惊异很长时间,便赐唐瑾姓万纽的于姓。于瑾与他深相交结,诚恳地排列长幼的顺序;唐瑾也把子孙召集到院子里,向于瑾行兄弟子侄之礼。
于瑾南伐江陵,任命唐瑾为元帅府长史。军中的谋略,大多由他制定。江陵被平定后,南朝的士大夫都沦为奴仆。他观察他们多少有些才能的,都免去奴仆的身份。依赖他并得到帮助的人很多。军队撤回后,将领们因为抢掠都得到大量财货。他却一无所取,只得到两车书,拉了回来。有人告诉宇文泰说:“唐瑾有很多辎重,全是梁朝的珍奇玩好。”宇文泰开始不相信,然而想弄明白真实情况,暗中派人前去检看,只有一堆历史典籍,便感叹道:“我了解他已有二十来年,明明知道他不会见利忘义。假若不让人检看,恐怕别人有孟母投杼的疑惑。我因此更加了解他了。凡是受朝廷委任的官吏都应该像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