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至山半,便乃掣之而下。周文大悦,诸将因得免责。累迁太子庶子。废帝二 年,拜右卫将军。俄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广乡县公。时岷蜀初开, 人情尚梗。巴西人谯淹据南梁州,与梁西江州刺史王开业共为表里,扇动群蛮。周 文令敦讨平之,进爵武都郡公,拜典祀中大夫。寻为金州都督。蛮帅向白彪、向五 子王等聚众为寇,围逼信州。诏敦与开府田弘赴救,未至而城已陷。乃进军追讨, 遂平信州。是岁,荆州蛮帅文子荣自号仁州刺史,复令敦与开府潘招讨禽子荣,并 虏其众。
武成元年,入为军司马。陈将侯瑱、侯安都等围逼湘州,遏绝粮援,乃令敦度 江赴救。敦连战破瑱,乘胜遂次湘州。俄而秋水汛溢,江路遂断。粮援既绝,恐瑱 等知其粮少,乃于营内多为土聚,覆之以米,召侧近村人,阳有所访问,随即遣之。 瑱等闻之,良以为实。敦又增修营垒,造庐舍,示以持久。湘、罗之间遂废农业。 瑱等无如之何。初,土人亟乘轻船,载米粟及笼鸡鸭以饷瑱军。敦患之,乃伪为土 人,装船伏甲士于中。瑱军人望见,谓饷船之至,逆来争取,敦甲士遂禽之。又敦 军数有叛人乘马投瑱,瑱辄纳之。敦又别取一马,牵以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 如是者再三,马便畏船不上。后伏兵于江岸,使人乘畏船马以招瑱军。诈云投附。 瑱便遣兵迎接,竞来牵马。马既畏船不上,伏兵发,尽杀之。此后实有馈饷及亡奔 瑱者,犹谓敦之诈,并不敢受。相持岁余,瑱不能制,求借船送敦度江。敦虑其或 诈,谓曰:“舍我百里,当为汝去。”瑱等遂留船,于是将兵去津路百里。敦觇之 非诈,勒众而还。在军病死者十五六。晋公护以敦失地无功,除其名。
保定五年,累迁中州刺史,镇函谷。敦恃功负气,顾其流辈皆为大将军。敦独 未得,兼以湘州之役,全军而反,翻被除名,每出怨言。晋公护怒,徵还,逼令自 杀。临刑,呼子弼谓曰:“吾必欲平江南,然心不果,汝当成吾志。吾以舌死,汝 不可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建德初,追赠大将军。谥曰烈。
弼字辅伯。少有大志,骁勇便弓马,解属文,博涉书记,有重名。周齐王宪闻 而敬之,引为记室。封当亭县公,迁小内史。与韦孝宽伐陈,攻拔数十城,弼计居 多。拜寿州刺史,改封襄邑县公。隋文帝为丞相,尉迟迥作乱,帝恐弼为变,遣长 孙平驰驿代之。
及帝受禅,阴有平江南志,访可任者,高颎荐弼有文武才干,于是拜吴州总管, 委以平陈事,弼忻然以为己任。与寿州总管源雄并为重镇。弼遗雄诗曰:“交河骠 骑幕,合浦伏波营,勿使骐驎上,无我二人名。”献取陈十策,上称善,赐以宝刀。
开皇九年,大举伐陈,以弼为行车总管。将渡江,酹酒祝曰:“弼亲承庙略, 远振国威,若使福善祸淫,大军利涉;如事有乖违,得葬江鱼腹中,死且不恨。” 先是,弼请缘江防人每交代际,必集历阳。于是大列旗帜,营幕被野,陈人以为大 兵至,悉发国中士马。既知防人交代,其众复散。后以为常,不复设备。及此,弼 以大军济江,陈人弗觉。袭陈南徐州,拔之,执其刺史黄恪。军令严肃,秋毫不犯, 有军士于人间酤酒者,弼立斩之。进屯蒋山之白土冈,陈将鲁广达、周智安、任蛮 奴、田瑞、孔范、萧摩诃等以劲兵拒战。田瑞先犯,击走之。鲁广达等相继递进, 弼军屡却。弼揣知其骄,士卒且惰,于是督万将士,殊死战,遂大破之。麾下士开 府员明禽麾诃至,弼命左右牵斩之。摩诃色自若,弼释而礼之。从北掖门入。时韩 禽已执陈叔宝。弼至,呼叔宝视之。叔宝惶惧流汗,股栗再拜。弼谓曰:“小国之 君当大国卿,拜,礼也。入朝不失作归命侯,无劳恐惧。”
既而弼恚恨不获叔宝,于是与禽相訽,挺刃而出。令蔡徵为叔宝作降笺,命乘 骡车归己,事不果。上闻弼有功,大悦,下诏褒扬之。晋王以弼先期决战,违军命, 于是以弼属吏。上驿召之,及见。迎劳曰:“克定三吴,公之功也。”命登御坐, 赐物八千段,加位上柱国。进爵宋国公,真食襄邑三千户,加宝剑、宝带、金甕、 金盘各一,并雉尾扇、曲盖,杂彩二千段,女乐二部,又赐陈叔宝妹为妾。拜右领 军大将军。
平陈后六年,弼撰其画策上之,谓为御授平陈七策。上弗省,曰:“公欲 发扬我名,我不求名,公宜自载家传。”七策:“其一,请广陵顿兵一万,番代往 来。陈人初见设备,后以为常,及大兵南伐,不复疑也。其二,使兵缘江时猎,人 马喧噪。及兵临江,陈人以为猎也。其三,以老马多买陈船而匿之,买弊船五六十 艘于渎内。陈人觇以为内国无船。其四,积苇获于扬子津,其高蔽舰。及大兵将度, 乃卒通渎于江。其五,涂战船以黄,与枯荻同色,故陈人不预觉之。其六,先取京 口仓储,速据白土冈,置兵死地,故一战而克。其七,臣奉敕,兵以义举。及平京 口,俘五千余人,便悉给粮劳遣,付其敕书,命别道宣喻。是以大兵度江,莫不草 偃,十七日之间,南至林邑,东至沧海,西至象林,皆悉平定。”
转右武候大将军。弼时贵盛,位望隆重,其兄隆为武都郡公,弟柬万荣郡公, 并刺史、列将。弼家珍玩不可胜计,婢妾曳绮罗者数百,时人荣之。
弼自谓功名出朝臣之右,每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右仆射,弼仍为将军,甚 不平,形于言色,由是免官,弼怨望愈甚。后数载,下弼狱,上谓曰:“我以高颎、 杨素为宰相,汝每昌言此二人唯堪啖饭耳,是何意也?”弼曰:“颎,臣之故人, 素,臣之舅子,臣并知其为人,诚有此语。”公卿奏弼怨望,罪当死,上曰:“臣 下守法不移,公可自求活理。”弼曰:“臣恃至尊威灵,将八千兵度江,即禽陈叔 宝,窃以此望活。”上曰:“此已格外酬赏,何用追论!”弼曰:“平陈之日,诸 公议不许臣行。推心为国,已蒙格外重赏,今还格外望活。”既而上低徊者数日, 惜其功,特令除名。岁余,复其爵位。上亦忌之,不复任使,然每宴赐,遇之甚厚。
十九年,上幸仁寿宫,宴王公,诏弼为五言诗,词意愤怨,帝览而容之。明年 春,弼又有罪,在禁所,咏诗自若。上数之曰:“人有性善行恶者,公之为恶,及 与行俱。有三太猛:嫉妒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昔在周朝,已教 他兒子反,此心终不能改邪?”他日,上谓侍臣曰:“初欲平陈时,弼谓高颎曰: ‘陈叔宝可平。不作高鸟尽,良弓藏邪?’颎云:‘必不然。’平陈后,便索内史, 又索仆射。我语颎曰:‘功臣正宜授勋官,不可豫朝政。’弼后语颎:‘皇太子于 己,出口入耳,无所不尽。公终久何必不得弼力,何脉脉邪!’意图镇广陵,又求 荆州总管,并是作乱处,意终不改也。”
后突厥入朝,上赐之射,突厥一发中的。上曰:“非弼无能当此。”乃命弼。 弼再拜祝曰:“臣若赤诚奉国,当一发破的;如不然,发不中也。”弼射一发而中。 上大悦,顾谓突厥曰:“此人天赐我也!”
炀帝之在东宫,尝谓曰:“杨素、韩禽、史万岁三人,俱良将也,优劣如何?” 弼曰:“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禽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 太子曰:“然则大将谁也”?弼拜曰:“唯殿下所择。”弼意自许为大将。及炀帝 嗣位,尤被疏忌。大业三年,从驾北巡至榆林。时为大帐,下可坐数千人,召突厥 启人可汗飨之。弼以为太侈,与高颎、宇文幹等私议得失,为人所告,竟坐诛,时 年六十四。妻子为官奴婢,群从徙边。
子怀亮,慷慨有父风。以柱国世子,拜仪同三司。坐弼为奴,俄亦诛死。
敦弟谊。谊性刚果,有干略。周文据关中,引之左右,累迁仪同三司、略阳公 府长史。周闵帝受禅,封霸城县子,加开府,历原、信二州总管。及兄敦以谗毁伏 诛,坐免官。从武帝平齐,拜洛州刺史,进封建威县侯。开皇中,位左武候将军、 海陵郡公。后以突厥为边患,谊素有威名,拜灵州刺史,进位柱国。谊时年老,犹 能重铠上马,甚为北夷所惮。数载,上表乞骸骨,卒于家。子举袭爵。
论曰:周文帝属祸乱之辰,以征伐而定海内,大则连兵百万,系之以存亡,小 则转战边亭,不阕于旬月。是以兵无少长,士无贤愚,莫不投笔要功,横戈请奋。 豆卢宁、杨绍、王雅、韩雄等,或攀翼云汉,底绩屯夷,虽运移年代,而名成终始, 美矣哉!豆卢勣誉宣分竹,毓节见临危,可谓载德象贤也。观德王位登台兗,庆流 后嗣,保兹宠禄,实仁厚之所致乎!王世积俊才虽多,适足为害者矣。贺若敦志略 慷慨,深入敌境,勍寇绝其粮道,江淮阻其归途。临危而策出无方,事迫而雄心弥 厉,故能利涉死地,全师以反。而茂勋莫纪,严刑已及,天下是以知宇文护之不能 终其位也。自南北分隔,将三百年。隋文爰应千龄,将一函夏。贺若弼慷慨,申必 取之长策,韩禽奋发,贾余勇以争先。隋氏自此一戎,威加四海。稽诸天道,或时 有废兴;考之人谋,实二臣之力。其俶傥英略,贺弼居多,武毅威雄,韩禽称重。 方于晋之王、杜,勋庸绰有余地。然贺弼功成名立,矜伐不已,竟颠殒于非命,亦 不密以失身。若念父临终之言,必不及于斯祸。韩禽累叶将家,威声动俗,敌国既 破,名遂身全,幸也。广陵、甘棠,咸有武艺,骁雄胆略,并为当时所推,赳赳干 城,难兄难弟矣。
<b>部分译文</b>
韩禽,字子通,从小就慷慨大度,以胆略著称。容貌魁伟,有英雄豪杰的仪表。又喜欢读书,博览经史子集,对各家的学说都能掌握大旨。宇文泰见到他很是惊异,命他与自己的儿子们在一起。他因建立军功迁任仪同三司,继承父爵为新义郡公。
开皇初年,隋文帝暗怀吞并江南的雄心大志,命韩禽为庐州总管,把平定南陈的重任委托给他,敌人很惧怕他。隋军大举讨伐陈朝,朝廷命韩禽为先锋。他带领五百人晚上渡过长江,进攻采石。南陈守卫的兵士都喝醉了酒,他轻易攻下采石。然后进攻姑苏,半天时间就已攻取。然后进军新林,江南父老平常听说过韩禽的威信,到军门拜谒他的人络绎不绝。陈朝的将领樊巡、鲁世真、田瑞等人相继投降。晋王派行军总管杜彦与他合军一处。南陈后主陈叔宝派领军蔡征守卫朱雀门,听说韩禽率军将要到来,陈军畏惧溃逃。陈将任蛮奴被贺若弼打败,丢弃军队向韩禽投降。韩禽率精锐骑兵直入朱雀门,陈军想要抵抗,任蛮奴呵斥他们说:“我已投降,你们何必再战!”陈军一哄而散。金陵被平定,抓住了陈叔宝。这时贺若弼也立有功劳,文帝下诏给晋王说“:韩禽和贺若弼是我委派的,都符合我的心意。他们以名臣的功勋完成了统一天下,寻求太平的大业。天下最盛大的事情,哪还能超过这一件呢!”又给韩、贺二人下诏说:“你们伸张国威于万里之外,传播朝廷教化于东南一隅,使那里的百姓都从水深火热之中脱离出来,数百年的乱臣贼子旬日之间被摧毁廓清,这是你们独有的功劳。”
回到京城,贺若弼与韩禽在文帝面前争夺功劳,贺若弼说:“我在蒋山死战,打破陈军的精锐部队,擒获他们勇猛的将领,弘扬了大隋的威武雄风才得以平定陈国。韩禽没有怎么与敌兵交战,功劳怎么能跟我相比!”韩禽说“:我奉陛下圣旨,让我与贺若弼一同攻取南陈首都。贺若弼竟然先期出发。逢贼必战,不知变通,所以使得很多将士阵亡和受伤。我率五百名轻骑,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服任蛮奴,擒获陈叔宝,占据了陈国的府库,捣毁了他们的巢穴。贺若弼到晚上才扣打金陵的北掖门,我开门让他进来。他赎罪还来不及,怎么能与我相比呢!”隋文帝说“:你们二位都立有上等功勋。”于是给他们晋位为上柱国,赏赐物品八千段。有司劾奏韩禽放纵士卒在南陈宫中奸淫,他因此坐罪,不得被封为国公与食邑。
后来突厥人来朝拜,隋文帝问他:“你听说江南陈国的天子吗?”突厥人答道“:听说过。”文帝命人引突厥人到韩禽面前,说:“这就是活捉陈国天子的那个人。”韩禽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突厥人惶恐不安,不敢仰视。
贺若弼,字辅伯,河南洛阳人,贺若敦之子。他少年就胸怀大志,既英勇无比,弓马娴熟,又善于写作,博涉典籍,文武兼备,颇有声望。周齐王宇文宪听说后对他十分钦佩,聘请他作记室。他与韦孝宽一起攻伐陈国,连克十余城,大多是出于他的计谋。
杨坚代周立隋,决心平定江南,访察可以担当此任的将领。高赹推荐贺若弼有文韬武略,于是朝廷封他为吴州总管,把平定南陈的事委托给他。他欣然接受,以平陈为己任。
开皇九年(589),隋军大举进攻陈国,贺若弼被任命为行军总管。即将渡江,他用酒祭奠,并祝告说“:我亲自接受朝廷的谋略,向远方弘扬大隋的国威。如果我传播福善制止祸害,请江神让大军顺利渡过;如果我的行为违背原来的心愿,让我葬身鱼腹,死且不悔。”这之前,他让沿江防守的兵士每次换防的时候,一定要聚集在历阳。隋军于是到处遍插旌旗,营幕遍野都是。陈人认为隋朝的大批人马到来,便调集全国的人马。后来弄清楚是防守长江的士兵换防,陈军又被遣散驻防。以后习以为常,不再防备。这时,贺若弼突然率大军过江,陈人没有发觉。隋军首先进攻陈国的南徐州,一举攻克,俘获刺史黄恪。隋军军令严肃,秋毫不犯。有一名军士到民间买酒,贺若弼立即将他斩首。大军进屯蒋山的白土冈,陈将鲁广达、周智安、任蛮奴、田瑞、孔范、萧摩诃等人率劲旅抵御。田瑞首先向隋军进攻,将隋军击退。鲁广达等人挥军相继前进,隋军一再退却。贺若弼估计陈将正志得意满,而他们的兵士却精疲力竭,于是督促隋军将士拼死奋战,把陈军打得大败。他率军从北掖门进入金陵,这时韩禽已抓获陈国后主陈叔宝。他到来后,喊陈叔宝出来见面,叔宝惶恐畏惧,汗流满面,双腿颤栗,一再叩拜。贺若弼对他说“:小国的国君对大国的公卿下拜,也符合礼节。进入我朝也不失作一个归命侯,不要恐惧。”
他忿恨自己没有亲自俘获陈叔宝,于是与韩禽相诟骂,并拔刀相见。他命蔡征替陈叔宝起草投降诏书,命陈叔宝坐上骡车到自己营中来,事情没有成功。隋文帝听说他立有大功,十分高兴,下诏表扬。晋王杨广认为他提前与陈军决战,违抗了军令,于是把他交给主管军法的官吏去处治。隋文帝赶快召见他,见面后极尽欢迎和慰劳,说:“收复三吴,是你的功劳啊。”让他登上御座,赏赐物品八千段,加封上柱国,晋爵为宋国公,赐给襄邑食邑三千户,又把陈叔宝的妹妹赐给他为妾,还封他为右领军大将军。
他认为自己的功名在朝臣之上,常以宰相自诩。不久杨素任右仆射,他仍为将军,所以甚感不平,怒形于色,因此被免去官职,从此他的怨气更大。以后数载,朝廷将他关进监狱。隋文帝问他:“我命高赹、杨素为宰相,你却经常宣扬说这两个人只会吃饭,是什么意思?”他答“:高赹,是我的旧友;杨素,是我舅父的儿子。我都知道他们的为人,实在说过这些话。”公卿大臣们奏报他怨恨朝廷,罪当处死。隋文帝对他说:“大臣们执法不移,你可自己寻求不死的办法。”他说“:我依靠您的神威,率领八千人马渡江,擒获陈叔宝,想依靠这点功劳求活。”文帝说:“这已格外赏赐过你,何必再谈起!”他说:“平陈的时候,朝臣们不同意我去。我却尽心报国,已蒙皇上格外给予重赏,现在还望格外给我活命。”接着,文帝低头徘徊好几天,因爱惜他的功劳,特令将他除名免官。一年多后,又恢复了他的爵位。文帝已忌讳他,不再任命他的职务,然而每次赐宴,对他仍礼遇甚厚。
开皇十九年(599),隋文帝在仁寿宫宴请王公大臣,命贺若弼写五言诗。他写的诗蕴含着怨愤,文帝看完后宽容了他。第二年春,他又获罪,在被拘押的地方,依然吟诵诗词。文帝斥责他说:“人有性情善良却行为恶劣的。贺若弼的作恶与善行一同出现。他有三太猛:嫉妒心太猛,自以为是而诽谤别人的心太猛,蔑视朝廷的心太猛。过去在北周时,就教他的儿子谋反,他的心难道始终不能改变吗?”一天,文帝对侍臣说:“刚准备平陈时,贺若弼对高赹说:‘陈叔宝可以平定。我会不会像俗语说的,高鸟尽,良弓藏呢?’高赹说:‘一定不会。’平陈以后,他向朝廷索要内史的官职,又索要仆射。我对高赹说:‘功臣适宜授给勋爵,不应参与朝政。’贺若弼后来对高赹说:‘皇太子我说什么他听什么,没有不尽心的。你终久必定要得力于我的帮助,这是多么深厚的情谊啊!’他想镇守广陵,又请求任荆州总管,都是他作乱的表现,真是始终不知悔改呀。”
杨广为东宫太子,曾经问贺若弼:“杨素、韩禽、史万岁三人都是良将,他们谁优谁劣?”他答道:“杨素是员猛将,但不是有计谋的将领;韩禽是员战将,但不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帅将;史万岁是员指挥骑兵的将军,不是指挥三军的大将。”杨广又问“:那么谁是大将呢?”他顿首而拜说“:只有靠殿下您去选择了。”他的意思是以大将自诩。炀帝杨广即位后,他更加被疏远和忌讳。大业三年(607),他跟随炀帝北巡到达榆林。当时炀帝命搭起很大的帐篷,下面可以坐下数千人。炀帝召来突厥的启人可汗以宴飨他。贺若弼认为太奢侈,与高赹、宇文瞖等人私下议论这次行动的得失。被人告发,竟因此坐罪被杀,时年六十四岁。妻子沦为官府的奴婢,家中的其他人被流放到边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