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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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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二子:逢仕至司农卿,逮亦终敷文阁待制,而逢最以学称。

    开字天游。少好学,善属文。崇宁间登进士第,调真州司户,累迁国子司业,擢起居舍人,权中书舍人。掖垣草制,多所论驳,忤时相意,左迁太常少卿,责监大宁监盐井,匹马之官,不以自卑。召还,时相复用事,监杭州市易务。除直秘阁,知和州,徙知恩州。请祠,得鸿庆宫,判南京国子监。复为中书舍人,罢。提举洞霄宫。

    钦宗即位,除显谟阁待制、提举万寿观、知颍昌府,兼京西安抚使。夺职,奉祠。建炎初,复职,知潭州、湖南安抚使。逾年求去,复得鸿庆宫,起知平江府、广东经略安抚使。奉诏驻潮阳招捕处寇,讫事,乃之镇。居二年,尽平群盗。提举太平观。

    复以中书舍人召,首论:"自古兴衰拨乱之主,必有一定之论,然后能成功。愿讲明大计,使议论一定,断而必行,则功烈可与周宣侔矣。"又论:"车驾抚巡东南,重兵所聚,限以大江,敌未易遽犯,其所窥伺者全蜀也。一失其防,陛下不得高枕而卧矣。愿择重臣与吴玠协力固护全蜀。"屡请去,进宝文阁待制,知镇江府兼沿江安抚使。

    召为刑部侍郎。言:"太祖惩五季尾大不掉之患,畿甸屯营,倍于天下,周庐宿卫,领以三衙。今禁旅单弱,愿参旧制增补之。"帝悉嘉纳。

    迁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时秦桧专主和议,开当草国书,辨视体制非是,论之,不听,遂请罢,改兼侍读。桧尝招开慰以温言,且曰:"主上虚执政以待。"开曰:"儒者所争在义,苟为非义,高爵厚禄弗顾也。愿闻所以事敌之礼。"桧曰:"若高丽之于本朝耳。"开曰:"主上以圣德登大位,臣民之所推戴,列圣之所听闻,公当强兵富国,尊主庇民,奈可自卑辱至此,非开所敢闻也。"又引古谊以折之。桧大怒曰:"侍郎知故事,桧独不知耶?"他日,开又至政事堂,问"计果安出?"桧曰:"圣意已定,尚何言!公自取大名而去,如桧,第欲济国事耳。"然犹以梓宫未还,母后、钦宗未复,诏侍从、台谏集议以闻。开上疏略曰:"但当修德立政,严于为备,以我之仁敌彼之不仁,以我之义敌彼之不义,以我之戒惧敌彼之骄泰,真积力久,如元气固而病自消,大阳升而阴自散,不待屈己,陛下之志成矣。不然,恐非在天之灵与太后、渊圣所望于陛下者也。"桧曰:"此事大系安危。"开曰:"今日不当说安危,只当论存亡。"桧矍然。

    会枢密编修胡铨上封事,痛诋桧,极称开,由是罢,以宝文阁待制知婺州。开言:"议论妄发,实缘国事。"力请归。桧议夺职,同列以为不可,提举太平观、知徽州。以病免,居闲十余年。黄达如请籍和议同异为士大夫升黜,即擢达如监察御史,首劾开,褫职。引年请还政,仅复秘阁修撰,卒,年七十一。桧死,始复待制,尽还致仕遗表恩数。

    开孝友厚族,信于朋友。其守历阳也,从游酢学,日读论语,求诸言而不得,则反求诸心,每有会意,欣然忘食。其留南京,刘安世一见如旧,定交终身。故立朝遇事,临大节而不可夺,师友渊源,固有所自云。

    勾涛,字景山,成都新繁人。登崇宁二年进士第,调嘉州法掾、川陕铸钱司属官。建炎初,通判黔州。田祐恭兵道境上,涛白守,燕劳之,祐恭感恩厉下,郡得以无犯。湖湘贼王辟破秭归,桑仲、郭守忠攻茶务箭窠砦,将犯夔门。夔兵素单弱,宣司檄祐恭捍御,涛帅黔兵佐之,贼溃去。宣抚张浚奏涛知巴州,不赴。

    翰林侍读学士范仲荐,召见,论五事,除兵部郎中。七年,迁右司郎官兼校正。日食,上言。八月,迁起居舍人,以足疾,命阁门赐墩待班。九月,兼权中书舍人。

    时沿边久宿兵,江、浙罢于馈饷,荆、襄、淮、楚多旷土,涛因进羊祜屯田故事,事下诸大将,于是边方议行屯田。淮西都统制刘光世乞罢,丞相张浚欲以吕祉代之,涛谓:"祉疏庸浅谋,必败事,莫若就择将士素所推服者用之,否则刘锜可。"浚不纳,祉至,果以轻易失士心,未几,郦琼叛,祉死于乱。浚闻之,夜半召涛愧谢。

    时帝驻跸建康,欲亟还临安。涛入见曰:"今江、淮列戍十余万,苟付托得人,可无忧顾。适此危疑,讵宜轻退,以启敌心。"因荐刘锜。帝即命以其众镇合肥。川、陕宣抚使吴玠言都转运使李迨朘刻赏格,迨亦奏玠苛费,帝以问涛。涛曰:"玠忠在西蜀,纵费,宁可核?第移迨他路可尔。"帝然之。

    会金人废刘豫,金、房镇抚使郭浩遣其弟沔奏事。涛察沔警敏可仗,乞诏谕陕右诸叛将乘机南归,帝命涛草诏,沔持以往,闻者流涕。十二月,除中书舍人。

    八年,除史馆修撰。重修哲宗实录,帝谕之曰:"昭慈圣献皇后病革,朕流涕问所欲言,后怆然谓朕曰:"吾逮事宣仁圣烈皇后,见其任贤使能,约己便民,忧勤宗社,疏远外家,古今母后无与为比。不幸奸邪罔上,史官蔡卞等同恶相济,造谤史以损圣德,谁不切齿!在天之灵亦或介介。其以笔属正臣,亟从删削,以信来世。"朕痛念遗训,未尝一日辄忘,今以命卿。"涛奏:"数十年来,宰相不学无术,邪正贸乱,所以奸臣子孙得逞其私智,几乱裕陵成书。非赖陛下圣明,则任申必先有过岭之谪,臣亦恐复蹈媒蘖之祸。"帝慰勉之。六月,实录成,进一秩,就馆赐宴。复修徽宗实录,以中书舍人吕本中为荐,丞相赵鼎谕旨宜婉辞纪载。涛曰:"崇宁、大观大臣误国,以稔今祸,藉有隐讳,如天下野史何?"

    七月,除给事中。求去,以徽猷阁待制知池州,改提举江州太平观。俄除荆湖北路安抚使、知潭州。秦桧尝令人谕意,欲与共政,涛以书谢之。桧讽言劾之,不报。

    涛上书论时事之害政者:"大臣密谕王伦变易地界,一也;蔡攸之妻近居临平,咫尺行都,略不畏避,二也;小大之臣,凡在谪籍,皆已甄叙,恶如京、黼,尚蒙宽宥,今待从之臣,初无大过,理宜牵复,三也;河南故地复归中国,新附之民,延颈德泽,承流之寄,当加精选,四也;台谏为耳目之司,今宰相引援,皆同舍之旧,倚为鹰犬,五也。"帝叹其忠直,赐以缯彩、茶药,且令事有大于此者,悉以闻。秩满,提举太平观。

    十一年,帝谓秦桧曰:"勾涛久闲,性喜泉石,可进职与一山水近郡。"桧对:"永嘉有天台、雁荡之胜。"帝曰:"永嘉太远,其以湖州命之。"俄以疾卒,年五十九。遗表闻,帝震悼,顾近臣曰:"勾涛死矣,惜哉!"赠左太中大夫。

    涛身长七尺,风貌伟然,颇以忠亮自许。国有大议,帝必委心延访,往复酬诘,率漏下数刻始罢。料边情如在目前,知名之士多所荐进。有文集十卷,西掖制书十卷,奏议十卷。

    李弥逊,字似之,苏州吴县人。弱冠,以上舍登大观三年第,调单州司户,再调阳谷簿。政和四年,除国朝会要所检阅文字。引见,特迁校书郎,充编修六典校阅,累官起成郎。以封事剀切,贬知卢山县,改奉嵩山祠。废斥隐居者八载。

    宣和末,知冀州。金人犯河朔,诸郡皆惊备,弥逊损金帛,致勇士,修城堞,决河护堑,邀击其游骑,斩首甚众。兀术北还,戒师毋犯其城。

    靖康元年,召为卫尉少卿,出知瑞州。二年,建康府牙校周德叛,执帅宇文粹中,杀官吏,婴城自守,势猖獗。弥逊以江东判运领郡事,单骑扣贼围,以蜡书射城中招降。贼通款,开关迎之,弥逊谕以祸福,勉使勤王。时李纲行次建康,共谋诛首恶五十人,抚其余党,一郡帖然。

    改淮南运副。后奉兴国宫祠,知饶州,召对,首奏"当坚定规模,排斥奸言"。又谓:"朝廷一日无事,幸一日之安,一月无事,幸一月之安,欲求终岁之安,已不可得,况能定天下大计乎?"帝嘉其谠直。辅臣有不悦者,以直宝文阁知吉州。陛辞,帝曰:"朕欲留卿,大臣欲重试卿民事,行召卿矣。"

    七年秋,迁起居郎。弥逊自政和末以上封事得贬,垂二十年,及复居是职,直前论事,鲠切如初。冬,试中书舍人,奏六事曰:"固蕃维以御外侮,严禁卫以尊朝廷,练兵以壮国势,节用以备军食,收民心以固根本,择守帅以责实效。"时驻跸未定,有旨料舟给卒以济宫人。弥逊缴奏曰:"六飞雷动,百司豫严,时方孔艰,宜以宗社为心,不宜于内幸细故,更勤圣虑,事虽至微,惧伤大体。"帝嘉纳之。试户部侍郎。

    秦桧再相,惟弥逊与吏部侍郎晏敦复有忧色。八年,弥逊上疏乞外甚力,诏不允。赵鼎罢相,桧专国,赞帝决策通和。金国遣乌陵思谋等入界,索礼甚悖,军民皆不平,人言纷纷。桧于御榻前求去,欲要决意屈己从和。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疏乞斩桧,校书郎范如圭以书责桧曲学背师,忘仇辱国,礼部侍郎曾开抗声引古谊以折桧,相继贬逐。

    弥逊请对,言金使之请和,欲行君臣之礼,有大不可。帝以为然,诏廷臣大议,即日入奏。弥逊手疏力言:"陛下受金人空言,未有一毫之得,乃欲轻祖宗之付托,屈身委命,自同下国而尊奉之,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危国之道,而谓之和可乎?借使金人姑从吾欲,假以目前之安,异时一有无厌之求,意外之欲,从之则害吾社稷之计,不从则衅端复开,是今日徒有屈身之辱,而后患未已。"又言:"陛下率国人以事仇,将何以责天下忠臣义士之气?"力陈不可者三。

    桧尝邀弥逊至私第,曰:"政府方虚员,苟和好无异议,当以两地相浼。"答曰:"弥逊受国恩深厚,何敢见利忘义。顾今日之事,国人皆不以为然,独有一去可报相公。"桧默然。次日,弥逊再上疏,言愈切直,又言:"送伴使揣摩迎合,不恤社稷,乞别选忠信之人,协济国事。"桧大怒。弥逊引疾,帝谕大臣留之。时和议已决,附会其说者,至谓"向使明州时,主上虽百拜亦不问",议论靡然。赖弥逊廷争,桧虽不从,亦惮公论。再与金使者计,议和不受封册,如宰相就馆见金使,受其书纳入禁中,多所降杀,惟君臣之礼不得尽争。

    九年春,再上疏乞归田,以徽猷阁直学士知端州,改知漳州。十年,归隐连江西山。是岁,兀术分四道入侵,明年,又侵淮西,取寿春,竟如弥逊言。

    十二年,桧乘金兵既败,收诸路兵,复通和好,追仇向者尽言之臣,嗾言者论弥逊与赵鼎、王庶、曾开四人同沮和议。于是弥逊落职,十余年间不通时相书,不请磨勘,不乞任子,不序封爵,以终其身,常忧国,无怨怼意。二十三年,卒。朝廷思其忠节,诏复敷文阁待制。有奏议三卷,外制二卷,议古三卷,诗十卷。弟弥大。

    弥大字似矩,登崇宁三年进士第。以大臣荐召对,除校书郎,迁监察御史。假太常少卿充契丹贺正旦使。时传闻燕民欲归汉,徽宗遣弥大觇之。使还,奏所闻有二:"或谓彼主淫刑灭亲,种类畔离,女真侵迫,国势危殆为可取;或谓下诏罪己,擢用耆旧,招赦盗贼,国尚有人未可取;莫若听其自相攻并。"迁起居郎,试中书舍人,同修国史。

    童贯宣抚永兴,走马承受白锷恃贯不报师期,朝廷止从薄责。弥大缴奏,以为边报不至,非朝廷福。锷坐除名,弥大亦出知光州。移知鄂州。召为给事中兼校正御前文籍详定官,拜礼部侍郎。

    金人大举入侵,李纲定城守之策,命弥大为参议,与纲不合,罢。未几,除刑部尚书。初,朝廷许割三镇畀金人,既而遣种师道、师中援河北,姚古援河东,弥大上疏乞起河东西境麟、府诸郡及陕西兵以济古之师,起河东路及京东近郡兵以济师道、师中之师,为腹背攻劫之图。遂除弥大河东宣抚副使。张师正领胜捷军败于河东,溃归,弥大诛之。复遣余卒援真定,余卒叛。

    宣抚罢,命弥大知陕州。河东破,小将李彦先来谒,言军事,弥大壮之,留为将,戍崤、渑间以遏敌。诏遣使召援,弥大未敢进。会永兴帅范致虚糺兵勤王,檄弥大充诸道计议。行至方城,道阻,乃率众赴大元帅府。

    建炎元年,除知淮宁府。到郡未几,杜用等夜叛,弥大缒城出,贼散乃还,坐贬秩。寻召为吏部侍郎。帝如杭州,命权绍兴府,试户部尚书兼侍读。吕颐浩视师,以弥大为参谋官。弥大奏:"王导、谢安为都督,未尝离朝廷,今边圉幸无他,颐浩不宜轻动。"又言:"已为天子从官,非宰相可辟。乞于诸军悉置军正,如汉朝故事,以察官、郎官为之。陛下必欲留臣,当别为一司,伺察颐浩过失。"忤旨,出知平江府。

    中丞沈与求劾弥大谋间君臣,妄自尊大,夺职归。起知静江府,奏广西边防利害。入为工部尚书。未几,罢去。广西提刑韩璜劾其在静江日断强盗死罪,引绞入斩,贬两秩。绍兴十年卒,年六十一。

    论曰:宋既南渡,日以徽宗梓宫及韦后为念。秦桧主和,甘心屈己。张焘连章论列,谋深虑远,其言取必于天,岂忘宗社之仇哉,亦曰相时而动耳!惜其利泽专于蜀也。黄中不党不阿,明察料敌,立朝忠实,退不忘君。道夫受知张浚,忧国而不为身谋。曾几积学洁行,风节凛凛,陈尝胆枕戈之言,以赞亲征,亦壮矣哉!勾涛直节正论,不受桧私,洁身归老。弥逊、曾开同沮和议,废绌以没,无怨怼心,所谓临大节而不可夺者欤!

    <b>部分译文</b>

    李弥逊,字似之,苏州吴县人。刚成年时以上舍生身份考取大观三年(1109)进士,调任单州司户,又调任阳谷主簿。政和四年(1114),调入国朝会要所审阅校勘文字讹误。经人推荐被钦宗召见,因表现突出升校书郎,充当编修六典校阅,连任校书郎。因在密封的奏章中言词犀利、切中时弊被贬为庐山知县,后来又改任嵩山祠宫观官。李弥逊贬官后在家乡隐退闲居达八年时间。

    宋徽宗宣和末年,李弥逊任冀州知州。金军大举进犯河朔地区,各州郡都加强警备,严阵以待,李弥逊花费大量金钱,招募了一批勇敢善战的将士,修筑加固了城防工事,将护城河水决开以保护护城河及壕沟,不断击败金人的骑兵,杀死了很多金兵。金军统帅兀。。北归金国后,再三告诫他的军队不要侵犯冀州城池。

    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李弥逊被任命为卫尉少卿,不久又出任筠州知州。靖康二年(1127),江宁府牙校周德叛变投敌,拘捕了统帅宇文粹中,杀死朝廷官吏,据城自守,气焰十分嚣张。李弥逊以江东判运身份管理郡中事,他一人骑马至建康城外叩门,将封在蜡里的书信射入城中招降判军。周德叛军通报了愿意投降的消息,并打开城门迎接宋军,李弥逊向他们晓以利害得失,勉励他们全力勤王,保卫大宋江山。当时李纲正率领部队到达建康,与李弥逊商议后诛杀首恶分子五十人,安抚了叛军余党,江宁郡从此得以安定。

    李弥逊改任淮南运副,后又主管兴国宫,任饶州知州,宋高宗召他入宫谈论时政,李弥逊首先上奏指出:“应当稳定朝政建制、格局,排斥奸佞小人的邪恶言论。”又说“:国家一天没有战事,则庆幸有一天的安全,一月没有战事,则庆幸有了一月的安全,想求得终年平定,那是不可能的奢望,又怎么能制定天下的大政方针呢?”宋高宗赞赏他正直无畏。辅臣中有人对李弥逊不满,李弥逊以直宝文阁身份任吉州知州。李弥逊向高宗辞行,高宗说:“我本想将你留在宫中,大臣们建议让你去州郡任职以体察民情,临行之前我想见见你。”

    绍兴七年(1137)秋,李弥逊升任起居郎。自政和末年李弥逊因上密封的奏章直言朝政被贬官,几乎已经二十年了,及至重新担任这个职务后,议论朝政大事,犀利耿直、切合实际还和二十年前一样。这年冬天,李弥逊升任中书舍人,上奏疏阐明六件事说“:加固边界屏障以抵御外敌的侵略,严格禁卫制度以维护朝廷的安全,训练军队以壮大国家的威势,节约开支以储备军队的粮草,收取民心才能巩固国家的统治,选择良将以责成军队卓有功效。”当时皇上准备出行,途中停留暂住地点还未确定,就下旨准备粮船、卫队以便宫中大小嫔妃随行。李弥逊立即呈上奏疏指出:“陛下南行之事,犹如雷声震动,各个部门紧急行动起来,现在正值各地艰难之时,不应该为了宫中宠幸之人的小事而影响陛下的声望,恳切希望陛下认真考虑,这件事虽然很小,但恐怕会伤害国家根本啊。”高宗高兴地采纳了他的意见。李弥逊升任户部侍郎。

    秦桧第二次担任宰相后,只有李弥逊和吏部侍郎晏敦复感到很忧虑。绍兴八年(1138),李弥逊上奏疏竭力要求任朝外官,高宗没有允许。赵鼎被罢免宰相职务后,秦桧独揽朝政大权,怂恿高宗做出决策与金人议和。金国派遣使者乌陵思谋等人南来,他们索要礼物且态度横蛮,盛气凌人,军民都愤愤不平,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秦桧在高宗御榻前请求使金,准备不顾众人反对委屈自己向金人求和。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奏疏请求杀死秦桧,校书郎范如圭上奏疏谴责秦桧歪曲真理、违背师训、忘却世仇、丧权辱国,礼部侍郎曾开引用古人的行为道德准则以驳斥秦桧,这些人相继被贬官流放外地。

    李弥逊请求入宫对话,指出金国使者来议和,想让我们对他们行君臣的礼节,这是万万行不通的。高宗认为很有道理,下诏让朝中大臣展开广泛的讨论,当天上奏。李弥逊手持奏疏慷慨陈词:“陛下受到金人花言巧语的欺骗,没有得到丝毫实际利益,就准备轻易放弃祖宗的重托,委曲求全,将国家的命运交付敌国,自己甘当附庸而尊奉金国,倒拿着宝剑,白白将权柄授与别人,明明是危害、伤害国家利益的行为,又怎么能够说是为了国家的和平?假如金人姑且满足我们的要求,假如我们仅仅满足于眼前安全,他日贪得无厌的金人一有不能满足的要求,没有预料到的欲望,满足他们就会危害国家社稷的利益,不满足他们战争就会再次爆发,因此今天不过是枉受卑躬屈膝的耻辱,以后则是后患无穷啊。”又说“:陛下率领全国百姓去侍奉我们的世代仇敌,又将用什么去鞭策激励普天之下忠臣义士的抗敌勇气呢?”李弥逊再三强调不能签订和约。

    秦桧曾经邀请李弥逊到他的私人住宅,说:“目前政府官员正空缺,假如你能够对宋金和议不再提反对意见,我当会请你去两地同时任职。”李弥逊回答“:我李弥逊受国家恩惠已经很多,怎么敢因一些小利而忘记国家民族大义呢。看看现在正在进行的宋金和议一事,举国上下都不认为应该这样做,我只有离开这里以报答相公的恩典了。”秦桧无言以对。第二天,李弥逊再次上奏疏,言词急切直率,又指出:“送伴使察言观色、百般逢迎金国使者,不顾及国家利益,不体恤百姓感情,请求另选忠义之士辅助处理国事。”秦桧更加愤怒。李弥逊准备称疾引退,高宗告诉大臣挽留他。当时宋金和议已经决定,有赞成和议的人至此说:“过去金人出使明州时,钦宗虽然多次向金人跪拜也没有大臣们抗议。”朝野舆论一片哗然。由于李弥逊在朝廷努力抗争,秦桧虽然不肯听从他的意见,但也害怕公众的舆论。南宋再次与金使商谈和议条件时,决定议和但不接受金人的册封,金宋不以君臣之礼相待,宰相秦桧去使馆面见金使,可以接受他们的国书放入宫中,金人许多条件都得到了满足,只有君臣之礼没有谈判的余地。

    绍兴九年(1139)春,李弥逊再次上奏疏要求辞宫回归田里,以徽猷阁直学士身份任筠州知州,不久又改任漳州知州。绍兴十年(1140),在连江西山隐居。这一年,金兀。。分四路大举进攻南下,第二年又入侵淮西,攻进寿春,一切竟如李弥逊的预言。

    绍兴十二年(1142),秦桧乘着金兵失败后收兵北归,将诸路军马全部撤回,再次乞求与金人和谈。秦桧开始追究过去那些仗义直言敢于反抗他的大臣之罪,秦桧的走狗立即指出李弥逊和赵鼎、王庶、曾开四人曾同时阻止宋金和议。李弥逊于是被撤职,十余年间不准与朝廷有书信往来,不得考课升迁,不能荫庇自己的儿子做官,不能按次序获得封爵,且以上禁令终生不能改变,李弥逊仍然常常忧国忧民,没有丝毫对朝廷的怨恨。绍兴二十三年(1153),皇上怀念他,考虑到他忠诚有气节,特下诏恢复李弥逊敷文阁待制官职。李弥逊著有奏议三卷、外制二卷、议古三卷、诗十卷。有一弟李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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