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混沌雾色剧烈不稳的动荡着,岔开话题低声道:“贤弟……”这二字本来称呼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有些拗口和不适应。
可他终究是虎玄青!眼神一恍,眸底却精光绽亮,突然有些豁然开朗!
既已发生,何必违背本性,假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行那掩耳盗铃之事?
随即,尴尬敛去,沉厚的声音安稳了下来,隐约竟有些严厉味道,“贤弟心性坚韧,本来不用愚兄多嘴,但你应知,修炼大道,绝不能只求勇进,否则今日的成果,恐怕就是明日的灾祸!”
说到这里,当真是暗生担忧和隐怒,沉声道,“贤弟天资纵横,卓绝罕见,但短短时间,跨过炼气中阶、高阶,直达圆满还不够么,非得直达大圆满!你上次便险些有性命之忧,眼下不求稳固,参悟道行,却还贸然促进修为,亏得混沌之气有未知神妙,才没有令你遭受灾厄,否则,”
虎玄青说着,蓦地转头逼视墨恒,“你但凡有个闪失,愚兄去哪里找来极品仙草给你疗伤?”
虎玄青豪迈坦荡,健美高挺,稳如泰山,气势隐约压下来,让墨恒微微一怔。
虎玄青也知道自己这般说话,已经是兄长和叔父身份的揉杂,但他既然心定,就没有优柔犹豫,甚至凌厉地低声道,“贤弟如若还有这等侥幸激进之心,莫怪愚兄多管闲事,制你一制!”
墨恒愣了下,心头微涩,胸中从未如此温暖,垂眸朗朗一笑:“兄长息怒,小弟是再也不敢了。”站起来转身,稽首道,“小弟贪图实力,确实有失长生正道,如果长此以往,小弟即便天资上佳,也会有损寿元。兄长良苦用心,教训得是。”
墨恒现实中只刚刚十四,虽然修炼早熟,也只是颀挺少年之态,而今在虎玄青身前阳光大笑,说不尽的朝气蓬勃,尽管姿态洒然如仙,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幻境中对叔父恭敬知理的情形。
虎玄青盯看着他,不动声色,随即回过头去,微微摇头,低声道:“贤弟明知故犯了。”
墨恒拂了拂袖子,也不看他,正要拿出口才说些话摆脱那一场荒唐的尴尬,突然眼眸一凝:“这宝镜怎的似有变故?”
虎玄青心神都缠在他身上,经他一说,神识一扫,才见须弥宝镜上面的混沌雾色剧烈动荡,连宝镜本体都在石台上微微颤抖,甚至宝镜周边那匍匐柔韧、静然宁然、犹若仙草的白色草叶,也突然间像是失去了活气,显出青铜色的宝物色彩,好像本来就是炼器时炼在铜镜上的青铜花边。
“这是……宝镜将要脱离石台的供养!”
虎玄青到底是仙派出身,又年龄不小,见多识广,派中更有灭魔仙剑镇压气运,自然是眼光老辣,此时一看,谨慎中又有些喜意,闪身站到墨恒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半护着墨恒。
“不可大意,这铜镜诡异,我也不知到底是缘法,还是灾厄。”
墨恒吃一堑长一智,拉着虎玄青强健的手臂,后退五步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