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啊,他知道我是外祖母呢!笑得多好看!”
“阿娘!阿娘!我也要看!”滕辉然听到像哥哥,又嚷着要看——刚刚没有看清呢!
齐敏被他磨得不行,干脆道:“十六也来抱抱哥哥的儿子。”说着就把阿劫往滕辉然怀里放。
滕辉然反射性伸出手,瞪圆眼看着落在臂弯里的软软一团,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哥哥……”滕辉然颤颤巍巍地用眼神向滕辉月求救。
“要抱牢,不能摔着。”滕辉月道。
许是被抱得不舒服,阿劫扭着身子动了动,“啊啊”地叫。滕辉然立刻把他卷到怀里,怕他会滚落,紧张兮兮的表情全无平时的威风。
不过抱得阿劫更不舒服了,撇着嘴,扭得更厉害,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
“啊啊,哥哥哥哥……”滕辉然更加紧张。
齐敏忍住笑,手把手地教他该怎样抱。好不容易,怀里的小祖宗终于不再撇嘴了。滕辉然满头汗,觉得又累又有成就感。这时终于得空仔细看看阿劫的长相,还不时瞟滕辉月两眼,对比一下,最后得出结论:“哥哥比较漂亮。”
齐敏和滕辉月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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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房的气氛温暖如春,这厢齐明曜先被岳母大人冷颜相对完,过去招呼岳父大人又被滕祁山的冷眼看得苦笑不已。从滕祁山来回变着的脸色,齐明曜估计他很想把他揍一顿,又顾忌着什么,不好动手。
齐明曜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这都敢和明帝吹胡子瞪眼抢人的安国公岳父顾忌的是他。恐怕更多是想着自己的外孙儿刚出生,不好见红。
“岳父大人。”齐明曜好脾气地作揖,“阿樾顺利产子,父子均安。”
“我阿樾福大命大,自然会一切安好。”滕祁山重重道,终于不再踱方步,坐了下来。
齐明曜把沏好的茶递过去:“皇姑姑已经过去看阿樾了,可否劳烦岳父大人也走一趟?阿樾十分想念您。”
滕祁山脸色稍霁,茶也不喝了,直接起身。自滕辉月嫁入端承王府,因为有孕在身,仅仅回过公主府一次。滕祁山也只来王府看过他一次,毕竟身份所限,不能多来,每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妻子大张旗鼓地过去探望,十分痛恨自己怎么把滕辉月这么早就嫁出去。他不怪自己的宝贝大儿子,便迁怒到齐明曜身上。
这次滕辉月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齐明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们,滕祁山真是生吃他的心都有了。
但还算齐明曜聪明,懂得提起滕辉月的想念让滕祁山消气,而且很有眼识地自动自觉带滕祁山去内院探望滕辉月。
有了主人的邀请,滕祁山进入内院自然不算失礼。
到了凤祥阁,滕祁山刚才的横眉冷对全化成和蔼可亲,听到大儿子含了依恋的一声“阿爹”,差点走到床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安慰。
好不容易忍住了,滕祁山咳了咳道:“阿樾,缺什么只管说。想回家还是什么的,谁也挡不住你。”说罢,斜眼看齐明曜。
“阿爹,我坐着月子挪动不了。等出了月,我回家看您。”滕辉月道。
滕祁山立刻被哄得眉开眼笑。对着自家大儿子,他的傻爹属性可谓十多年不变。
齐敏已经从抱着阿劫如临大敌的滕辉然手里接回小外孙儿,靠到滕祁山身边:“阿山,你看,这是阿劫,我们的外孙儿。”
滕祁山老怀安慰,小心地摸着阿劫的小手小脸,赞叹道:“和阿樾小时候一模一样,又乖又软。”果然和齐敏是夫妻,说的话都大同小异。
齐敏道:“看看他的眼睛,又大又漂亮,小嘴……”巴拉巴拉点评了一通,什么好词都从她嘴里出来了。
齐明曜和滕辉月都听得哭笑不得。滕祁山却非常赞同,不停点头:“阿劫这个小名改得好,有强硬,够威武!大名叫什么?”
滕辉月真没把“阿劫”两字和强硬威武联系到一块去,不过提到阿劫的大名,滕辉月此时不得不故作平静:“……君绝。”见滕祁山眉头一紧,又加了一句:“是我起的。”
滕祁山立刻道:“好名字!君当凌绝顶!”
“确实不错。”齐敏也道。
父母这么给面子,滕辉月又好笑又感动,转过眼看到齐明曜含笑立在一边,任他们一家自顾自说话,没有打扰插口,滕辉月能感觉到他的担当与包容,心里微微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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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的身体比女子强健些,但产子的难度又比女子要艰难,坐月的时间相差无几。不过滕辉月是第一胎,生的时候差点难产,身体需要好好休养。
端承王府里没有其他长辈,内院的事,此时齐明曜亦不方便出面。当日福康长公主齐敏便顺势在王府里住下,接手了这些事务。
有了她的坐阵,整个王府面对汹涌的道喜人潮有条不紊,滕辉月的月子坐得很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