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二人慌慌张张赶到中心医院的消化内科，老头已经办好住院手续。周文文第一次见到李中基的爸爸——一个瘦小老头，头发稀稀拉拉地梳个背头，也许是身体不适，见了两人进去并未起身，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李中基。

    “你怎么才来，我就要死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离死还早吧？你怎么了？”

    老头沉默，看着身旁的周文文说，“你坐呀。”

    周文文被老头阴鹜的目光盯得如坐针毡，她喊了李中基一起出来去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

    病人，男，58岁，慢性腹疼2个月，食欲差，因突发上腹剧疼1小时，在今天下午四点大量饮酒后出现呕吐伴上腹痛痛，自服键胃消食片无缓解，并疼痛加剧，性质诉不清，有向腰骶放射。诊断:胃穿孔并急性腹膜炎，诊断依据:1胃溃疡病史，2饮酒，3板状腹，4心肌酶、淀粉酶正常。

    李中基和周文文看完病历与医生沟通，尽快作手术。作完冗长的术前检查，推到手术室，捱过煎熬的两小时，李中基爸爸推了出来。已是晚上十一点了，李中基让周文文先回去，自己留下陪护。

    周文文想到第二天的工作，点了点头，她上前去默默地握着李中基的手，“我先回了，你能躺就躺一会儿。”

    第二天下午，周文文拎着一兜水果和牛奶去医院，李中基面色暗沉，胡子拉碴。周文文下去给父子俩买了些饭，跟李中基一起把老头的病床摇起，小心翼翼扶老头起身，给他背后垫了一个靠枕，然后盛了碗小米粥给老头端到嘴边。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老头突然盯着李中基猝不及防地问道。

    “吃你的饭吧，”李中基冷冷道。

    “什么时候结婚？！你看郝松孩子都那么大了，谁像你那样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当爷爷！”

    “我们不会结婚，更不会要孩子！”李中基声音异常冷酷。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看谁像你？早知道你小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扔给你妈，眼不见心不烦，别让我老了还操你的心！”老头激动得手都是抖的。

    周文文听得心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她头也不回地疾步如飞，她再也不愿意闻到医院那个味道，听到医院的对话。

    回到单位，她心里乱糟糟的。那种糟糕的情绪一直伴随她到深夜，以至于她拨通梁静的电话时，张口都无力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