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鳌几日,两人各居一室。周文文每天睡个自然醒,陈之则早起跑步,然后一起下楼游泳,下午睡上一觉后傍晚一起去海滩散步,捡些搁浅的贝壳海螺,晚上则找些小馆子吃海鲜喝啤酒。
周文文想起他们有次团建玩的背摔游戏,从一个2米的高空跳台往后仰摔到众人作好保护的手臂上,她总是不敢玩这个游戏,心里难以放下戒备。
可是跟陈之在一起,她会完全不假思索地随他去,信马由僵,一切行动听他安排就好。这种完全的放松感让她觉得心无尘埃。
“陈之,海鲜跟啤酒简直是绝配呀!”周文文砰地与陈之碰瓶后仰头咕咚一口。“我现在最庆幸的是随意吃喝不胖了,可能跟我喝茶有关?有那么一段喝口凉水都胖啊!我从前冬天为了减肥,每天晚上不吃饭去游泳,后来觉得每天收拾和更换衣物麻烦,就改成隔天一游,游泳时又怕强度不够达不到减肥效果,就强制要求自己一口气游2000米,这么咬牙坚持了一段,只要是不游泳那天我就心怀庆幸,一个冬天下来就对游泳就深恶痛绝了!可是这段在这儿,每天游泳真是如丝绸一般润滑的体验,游到停不下来!”
“放轻松一些,别绷着自己,就能享受其中的乐趣,再说了,如果当年我陪你一起游,那你一样会甘之若饴,对不对?”陈之笑着将碗里海鲜粥里的一个蟹黄挑给周文文,“你游得像个小海豹一样,回来跟我一起跑步吧,你也会享受到其中的乐趣的。”
“不不不,跑步我不会获得乐趣的,跑一公里就感觉胸口沉重得喘不过气来,千万别勉强我。”周文文的头摇得像拨郎鼓。
晚上两人坐地上一起看跑男,这一期是在塞班岛录制的,周文文被海里比赛拔河的李晨和邓超逗得哈哈大笑,她拍着陈之的腿,笑得眼泪流出来,陈之也笑得东倒西歪。
一眨眼,一周过去了。期间周文文接到妈妈电话,问她在哪,跟谁在一起。周文文轻描淡写代过,同事。妈妈再追问男同事女同事时,她大声地喂喂喂哎呀信号不好挂了电话。
陈之在旁边听了不禁笑道,“周文文同学,手段老辣呀!“
可是看到张坚的电话她瞬间紧张起来,他就没像妈妈那么好搪塞了,她本来是去琼海跟他们一家三口玩呢,只出现了一晚就消失了,而这几天她居然完全忘了给张坚说一声。张坚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告诉她,他们要先回Z市时,周文文长出一口气,她想,一定是王新交待过他不要问这么尴尬的话题了。
最后一个晚上,陈之和周文文坐在地上看一部电影,《分手信》,看了一点帅气的男主和身材超赞的女主在海边甜蜜的恋情,周文文叹了口气说,“不看了,往下肯定是分手,换个搞笑的片看吧!“
陈之缓缓地靠向周文文,凝视着她,“对我有点信心,文文。“
周文文叹道,“陈之,我不知道这种轻松美好以后的日子还会不会有。”
她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任自己的伤感泛滥了一会儿。明天就要回到琼海,后天就要回到Z市,而陈之又会踏上那架高速战车,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一天,两人退了博鳌的房间。周文文要回琼海开上她租的车到海口飞Z市,陈之则要回陵水后,先到三亚再回北京。早上陈之看到周文文红肿的眼,笑着摸摸她的头。开车回琼海,一路上周文文帽子压低戴着墨镜不说话。
到了琼海的酒店停车场,周文文道,“我晚上的飞机,时间还早,去河边坐坐吧。”
陈之拉着她的手,坐在万泉河畔的长椅上,看着绿草地上一堆堆的烟火屑说,“人家这空气好就是任性,随便放炮都没有雾霾,等咱们退休了搬海南住吧。”
周文文闻言看看陈之,摇摇头只是无语叹息。
陈之低头笑着对她说,“好了,别这么悲悲切切,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周文文默默地收回自己的眼泪,起身道,“走吧!”她很害怕这种仪式感的分别,又想到回去后天各一方,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两人无言一前一后走着,周文文一个趔趄,陈之忙上前去扶她。那么一瞬间,周文文回过身转到陈之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忍了半天的眼泪终是决堤。陈之轻轻地低下头吻她的眼泪,吻她的脸,渐渐地移到她的唇。两人深吻许久,走过的路人无不侧目。
周文文终于要走的时候,陈之上前来在她落下的车窗前低声说,“文文,相信我,对我有点信心。“
周文文摇上车窗,冲陈之挥手,她深吸一口气,“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