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情惘

    周文文的哥哥嫂嫂又闹别扭了，闹着要离婚。周文文听到妈妈电话里的哭诉，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回到家时，妈妈正埋怨爸爸不会处理事情，到儿子那处理纠纷还不辟里啪啦把儿子吵一通抚慰一下媳妇情绪，他自认为高明地把二人各吵一顿，告诉儿媳妇她也有作得不对的地方。于是乎，周文文的嫂嫂愈发生气，更加坚定的要离婚，又给周爸爸扣上了根本不会教育孩子的帽子。

    周爸爸被唠叨得心烦，回怼道，“你就会抱怨，你行你去处理啊！”

    周妈妈转眼把战火烧到周文文身上，“你离婚，你哥要再离婚，我可怎么出去见人啊，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周文文看着老头老太太，心烦意乱，这就是她的家，毫无温暖可言，永远都是抱怨争吵和冰冷。

    被妈妈说得急了，她抛下一句话：“你们能不能有点界限？他们是成年人了，想离就让他们离吧，你那面子就那么重要？！”

    几乎是夺门而去的周文文，回到自己家中，倍感清静。她点上一根烟，好久没有抽过烟了，她想起陈之的劝诫，可此时，她就想抽根烟。也许骨子里自己就是一个不那么顺从的人，源自她被过分压抑的童年吗？那么自己这种性格与陈之是否合适呢？她自己突然感到迷茫。

    海诚公司上半年的工作总结及下半年的动员会，7月中旬在青岛召开。全国各地的分支管理人员照例前来给自己所属体系领导作汇报及展望。周文文在会场与陈之正面相遇了两次，都客气而礼貌地点头说了声“陈总好”后匆匆离开。

    最后一天，晚上例行的聚餐，周文文借口胃疼给财务郭总告假没有出席。她打心眼也不想看到陈之被包围在一群讨好的面孔当中，那样的场合令她感到疲惫。第二天一早，她就回了Z市。

    周五晚上，她下班回家，陈之在她小区门口等候。“文文，我们谈一下吧。”

    周文文默默地带陈之开门进小区。她洗了两个玻璃杯，泡了两杯大理茶店老板刚寄来的下关茉莉花茶，剔透的玻璃杯装着香槟一样颜色的茉莉花茶，茉莉的清香伴着空调的凉意，丝丝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点了一根烟，陈之见状把烟夺了下来。

    “我挺不喜欢你的霸道，陈之。”

    “不要抽烟了，女孩子抽那么烟对身体不好。”

    “那天天喝酒熬夜工作对身体还不好呢，你不是天天那么作吗？”

    “我那是逼不得已，你呢？”

    “我只是想抽，我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陈之。你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妈总催我，什么都嫌我慢，那最后我就越发地慢，我就想气她。”

    陈之看看周文文，把烟还给她。

    “陈之，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不合适，我其实不是顺从的人，你看我现在一个人住感觉很舒服，一到陌生人多的地方——就像前几天青岛会议聚餐的那种场合就会莫名的心烦，我就是回到自己爸妈那听到他们唠叨也会感到烦躁想逃。但你的性格也许更适合一个小鸟依人，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周文文抽着烟沉思着说。

    陈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以为周文文只是闹性子不接他的电话，却没料到她已经萌生深一些的想法。

    周文文大概讲了一下她那天被鱼刺卡住的狼狈，匆忙间关机以及第二天梁静和周周的事情经过，“我都没有给有来得及你解释，你就兴师问罪的语气，其实一想到接不到你的电话怎么给你解释已经让我心里觉得有点紧张了，这种紧张让我感到压迫。”

    “以前，我不想总听我妈抱怨，有好一阵没给他们打电话，可一段时间没打后就不太敢打了，怕他们上来就责备我，这么想着就越发不想打，然后隔一阵时间心里就既自责又烦躁。现在我看到你的未接来电就是这感觉。”周文文看着陈之缓缓说道，“这种感觉让我想挣脱。”

    “陈之，咱们都冷静一下想想吧，我们都已经离过一次婚了，是不是应该更慎重一些？”

    陈之默默听周文文说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好，文文，我们都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