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周文文搭最早的一班高铁到了北京。她按照陈之发的定位,来到东四环一个小区。陈之虚弱地给她开门后继续卧床,周文文给他量了体温并不烧,送他去医院也被他拒绝,他说应该只是连些天应酬喝酒伤住胃了吧。
“所以,陈同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铁人只是累了想撒个娇求安慰,是不是?”周文文烧了一些开水,晾了一杯放他床头柜上,半躺他身边,侧身轻轻给他揉着肚子。陈之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一脸舒坦地享受着她的服务。
看陈之吃了一顿的药翻身睡去后,她到厨房看一下冰箱里的存货,空空如也。下楼买了一些瓜果蔬菜和杂粮,把他冰箱屯满。看他还睡着,拉上厨房的门,熬了一锅绿豆小米粥,清炒了两个素菜。
陈之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已是暮色降临。再起身时精神好多了,他坐在餐桌旁吃着清粥小菜,感叹,“原来人这身体就像电脑一样,各种莫名其妙的电脑小问题可以通过重启解决,而睡一大觉就像电脑重启一样可以解决身体上乱七八糟的许多问题。”
周文文笑道,“Superman也会生病呀,你的身体只是在提醒你需要休息了。”
“文文,来北京吧,咱们成个家。”陈之正色道。
“看看又来了不是?乡村老汉又寂寞难耐了,”周文文夹着一块丝瓜笑着说。
“小易的产假已经结束了,你也不能常去武汉了,我们总得有个根据地不是?不能一直这么天南地北相会呀。我给郭总打个招呼,你调回北京财务部吧。”
“别,”周文文斩钉截铁地拒绝,“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我只能离开海诚了。想想我们IT圈还好,你看金融圈整天爆出一个又一个的桃色大瓜,这要是被曝出来会怎么写?一个IT公司的女下属色-诱副总裁,副总裁利用职务之便将其调至总部关键岗位?“
“那为什么不是副总裁利用职务之便胁迫女下属就犯呢?“陈之扑哧一下笑了。
“都副总裁了,长得又不是歪瓜裂枣,想扑上来的女人还不是成群结队,再说了,犯得着吗,这个女下属也没漂亮到让副总裁胁迫她的份上啊!”周文文扳着陈之的下巴一本正经地说。
陈之被周文文的话逗乐了,他拉了周文文到他怀里说,“我就喜欢你这个聪明又没有野心,嘴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的劲儿。哎,文文,说正经的,我看你那么喜欢茶,想想做点跟茶有关的生意,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挺好,不用受朝九晚五的束缚。”
周文文摇头,“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够精明,沾点利益相关的就不想求人,而求人这种心理本来就很致命,可能对于你们销售来讲,互惠互利是交易的根本,但做生意这东西我觉得也是要天份的,自身性格在这,很难改变。”
“那就先来北京结婚吧,我们这年龄也该要个孩子了,缓过这几年你再工作。”陈之说得很诚恳。
周文文明白这也是眼下最现实的问题。她33岁了,如果真的谈婚论嫁,要孩子不是摆在眼前的事情吗?可是她基本能看到,生完孩子后她重返职场的话,5年内可能性是不大了,孩子总得有人带,上学总得有人接吧?那5年以后的自己年近40了,工作的可能性又有多大?自己是不是从此踏上全职主妇的不归路?
她见过身边每天瑜珈下午茶安排得有声有色的全职主妇,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作不了的。
周文文甚至考虑了结婚后她留在Z市生孩子,等孩子大了再来北京会不会好一些?转瞬就把这个想法否了,只要他们结婚,那么海诚Z分她也不能待了,如果她只是想留在父母身边方便照顾孩子,那么陈之又得几年漂泊,他那么渴望家的温暖,分隔两地的家庭是不完整的,无论如何她也不想那样。
那么陈之来Z市?想想这个想法更可笑,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