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然间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坏念头,那就是……。
“哀家从不骗人。”
“无肠明明被太后秘密运回皇宫,此事太后应该知道。”
太后本想将此事掩下,待方界尸身回国,再做定夺,就能名正言顺地为皇儿夺得为国捐躯的好名声,可这钱灵步步紧逼,想坏了自己的早已定下的计划,岂容一个草民指手画脚堂堂的太后。想着就伸出手臂,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来得太突然,没有立住,齐颖一把扶住钱灵,他意识到了,皱眉追问道:“太后,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花杀哭着哭着,就瘫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片伤心泪地说:“小皇叔死了,他死了。”
死亡像雷电一样一次一次击碎了齐颖的心,心头一阵一阵的绞痛,眼泪情难自持地顺着脸庞流进了嘴角,泪水沿着嘴角悄然渗入口中,那泪水又咸又苦,那是悲伤赋予真情的符号,虽与无肠关系不比方界深厚,可毕竟一起长大,兄弟之间的情分无可比拟。无论谁有困难无肠虽嘴巴不说,却在暗中早已操纵一切,等你回望时,才发现黑暗中助攻的那支手就是无肠伸出来的,他默默地活在伪装中,世人都误解了他,变态,怪胎,邪魅……,是他的代名词,从未有人真正去阅读、去参透表象下的真相。
“王爷,是病发了吗?”
钱灵和花杀挑起眼帘,微微抬起脑袋,看着排骨巫婆,一言不发。
“是病发,也是命数,哀家已将他秘藏在皇宫内,没有哀家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准见他。”
“只要太后让钱灵见到无肠最后一面,钱灵答应太后的任何条件。”
丫头开口了,那就别怪老太婆我狠心,说:“哀家让你说服杀儿,同意与芯公主的婚约。”
我得个亲妈,姜真的是老的辣,姑奶奶还没开口争辩此事,她倒是拿婚约与见面做了交易,这不是一场公平和划算的交易,令钱灵无可选择。
“既然这般难以抉择,哀家给你们时间,考虑清楚后,再告知哀家。”
钱灵对着齐颖说:“怎么办?”
“这得看花郡王怎么想了?”
“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此事,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杀喜欢钱灵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喜欢已经根深蒂固了,齐颖着实不知道如何应对?一边是兄弟之情,一边是情爱之事,这让齐颖为难了
花郡王不想为难任何人,他竟然说:“小灵子,你喜欢我吗?”
按照剧情发展,这个时候说此话,预示着他想要得到什么,满足后就会有退让,那就是同意。不过问心而言,自己不能说逆心之言。
“喜欢。”
“是男女之情吗?”
钱灵不想欺骗任何人,其实她也不知道,若是让她嫁给谁,她都愿意,有车有房有存款,有颜有情有身材,她是来者不拒,若是从中挑选,她是西瓜地里挑西瓜,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总之,是谁都成,是谁都是爱。
“是,我喜欢你,我也愿意嫁给你。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
“不是不能嫁给你,是你们每个人,我都不能嫁。”
齐颖也不明白,追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就算是说清楚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既然你真的爱我,愿意嫁给我,我花杀就心满意足了。小灵子,我不想为难你,因为我不愿意看见你伤怀,我答应这门亲事,我愿意迎娶芯公主。”
在地屏后静观其变的排骨巫婆听的清清楚楚,看起来这些孩子都是真心喜爱这个钱灵的,懂得爱情是什么,才懂得放手;明白爱的人开心,自己也能开怀大笑起来。
“懂得放
手,说明深谙爱情的伟大。杀儿长大了,奶奶也很高兴。”
“杀儿爱小灵子,为了她,孙儿什么事情都可以应允。”
“那就定在正午时分,携带厚礼风风火火地去岔国。”
花杀惊讶道:“正午时分?”
齐颖道:“太后早就安排妥善了?”
“是。岔国的使团现在就住在行宫。”
齐颖大胆揣测道:“此次岔国资助是以花郡王的婚约作为交易,对吗?”
“是。但凡前线传来捷报,明日杀儿就得出发,因为三日后是岔国的好节日,是成亲入主的好日子。”
“这也是心辩算计好的。”
太后走近花杀,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内疚道:“杀儿,是奶奶对不住你,要恨就恨奶奶,不要怪罪任何人。”
“这是花杀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无关。”
“你赶紧回王府,哀家派人通知使团去王府迎接你。”
齐颖实感不对劲,询问道:“太后,不是芯公主嫁过来,怎么是小王爷倒插门呢?”
钱灵早已知晓结果,回道:“心辩膝下无子。”
“这不是坑花郡王吗?”
“什么叫做坑?你怎么跟这丫头片子一样,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是齐颖错了。”
“时间不多了,想见谁,赶紧点。”
“太后,齐颖想陪同王爷回府。”
“准了。”
花杀道:“再走之前,我想见见小皇叔。”
“我也想见。”
“你不行。”
“花杀已经同意婚约,为什么不让我去。”
“见了无肠之后,你必须留在菩提殿陪哀家。”
“我,我,还要送花郡王呢?”
“不用你送,有王爷,有齐颖,还有大颂国的军队。”
“我……,你这个老太婆真是说话不算数,刚刚说好的,现在又反悔,你到底什么用心?”
齐颖拉不住钱灵,任她胡言,倒是花杀成熟了很多,说:“奶奶,小灵子就是这般性情,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哀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答应让她进去,不过必须得陪着哀家,否则哀家让侍卫将你绑了,等使团出了城再放你。”
“你不就是怕我闹事吗?至于如此对待我吗?”
“以防万一。”
“你,你……?”
齐颖将钱灵的小手蜷得越来越紧,悄声道:“在宫中不要这般放肆,否则太后真的会将你关押。”
被关押的戏码早就领略过了,最害怕被束缚,钱灵自然有些怯懦,回应道:“那花杀呢?”
“我会送他到城外,不,是我们两个送他到城外。”
没等钱灵反应,花杀靠近钱灵,最后一次牵着钱灵的手说:“在水横波,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只是当时碍于少帅哥,所以没有与你亲近。又因为钱老爷很难心平气和的与人交涉,担忧是有的,所以没有亲自登门拜访,谁知后来……。不过,我最喜欢的是......?”
“是什么?”
“是小灵子如杨柳扶风的细腰。”
钱灵早已知晓,每次相遇他都要看看自己的细腰,有没有增加,有没有减少,有时候不由得伸手去丈量,去抚摸。
“花杀,谢谢你,让我们都能见到无肠。”
“他是我们的朋友。小灵子,能不能再让我搂一搂你的细腰。”
钱灵高兴道:“嗯。不过你一定记住我,我的一切。”
“一定。”
花杀抱着钱灵,泪流满面,他用双手就将钱灵的细腰圈住,说:“最近又细了,小灵子一定没有吃好睡好,整日又劳心劳神。”
“最近好多了。”
“记得一定要保养好身体。”
“嗯,我都听你的。”
进入地下,在台阶上就看见了躺在冰床上的无肠,还是那般清瘦,整日没有进食,脸部的轮廓更加鲜明,黑色的长衫显现他更加瘦骨嶙峋,不禁令人落泪。
齐颖查看了无肠的尸身,无肠确实因为老毛病病发而不治身亡,不过这种奇怪的病症,神医们都无济于事,这也是他的命数到了。钱灵望着无肠一个劲地痛苦不已。花杀取下腰间的玉佩,说:“这是护身符,是太后奶奶赐给我的,临别之前送给你,到了那里,有了它,就不会再有伤害了。还有记得给兄弟们找好路数,做个记号,等我们去了那里就不会迷路,更不会被那些小鬼欺负了。小皇叔,还记得我们一起下六博吗,串通好赢了风玉,骗了他一所府邸,戏弄了风玉,等风玉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笑他是个大傻瓜;还记得我们没有银子,偷了奶奶十万两银子在外面逍遥快活,吃喝玩乐,什么都做?你差点被气宇轩的名优给睡了,还好是少帅哥教训了那家伙,自此你就对少帅哥喜爱有加;还有还有我们戏弄皇嫂们,又被太后奶奶发现,为了你,我可挨了五十大板,你知道吗?我嘴里嘲笑着你,骂着你,可我是心甘情愿的。小皇叔,杀儿不讨厌你年纪比杀儿小,也不讨厌常常喊你皇叔,杀儿只是逗你玩而已。小皇叔,杀儿要走了,要去一个没有亲人的地方,要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也许这里是结束,哪里就是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听得钱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个不停,齐颖不停地擦拭着,都赶不上钱灵的流泪的速度,钱儿身体有恙,不能大伤。齐颖说:“好了,我们该走了。”
韩妙拉着花郡王离开了冰库,三跪首告别了排骨巫婆,又去叩拜了皇上,便离开了皇宫。
担心钱灵与母后相处不睦,鲜肉皇帝去了菩提殿,和钱灵、韩妙为无肠做他喜欢的物件。这也是钱灵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回到王府,此事惊慌了镜王妃,一怒之下与三王爷决绝,从此不相往来。花杀规劝的舌干唇焦,都无济于事,花杀只好同意母妃与他一起去岔国生活。
“这些都是什么?”
“是小皇叔送给我的礼物,我一定要带走。”
“这都上百件了。”
“这里面还有你们送给我的,必须随身跟着。”
齐颖明白他的意思,可有一件事情本想告诉花杀,又怕他伤心而不愿离去,只好守口如瓶。
“对了,少帅哥打了胜仗,我不能亲自祝贺,记得我的那份酒替我喝了。”
“一定。”
“她喜爱玉,这个小玉盏送给她,告诉她,到任何地方喝茶,都要用此玉盏,不要胡乱用别人的。”
“她一定会喜欢,因为这个玉盏天下仅有一个。”
使团已在王府外等候多时,待花杀骑上马后,围观的群众都兴奋不已,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建立两国友好关系,再说了,太后在通知使团的时候,将皇上圣旨昭告了天下,又派人将圣旨拓印张贴在街道各处,百姓们都明白其中的深意。
此时,骑在骏马上的花杀回头看了一眼齐颖,说:“帮我照顾好小灵子,祝福她健康平安,幸福快乐。告诉她,无论我身在哪里,我都会想念她的。”
齐颖哭着鼻子说:“好,我一定原话转告。”
为了迎合百姓们心悦的心情,花杀压住心中的不快,高高兴兴地一路行走,口中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些百姓跪地,其他的百姓也跟着跪地,众人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