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好诗,大人,好诗啊!”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
茫茫东海,波涛万顷。
和风如煦,碧波荡漾处,一艘双层双桅海船落下风帆,迎着日光悠然飘来。
顶层阁楼琼钩褰幔,袅袅薄纱轻舞飞扬。
草编竹席上,隔着藤几对坐两人,举杯畅饮,好不自在!
几上摆有熏鸡、鱼片、燕窝,和几碟雅致小菜,玉箸两双,汾酒一壶。
左方一人黑袍半敞,体型高大威武,粗眉细眼满脸横肉,却频频皱眉苦思吟诗诵词。
右方一人锦衣玉带,身姿修长儒雅,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却频频阿谀奉承大献殷勤。
“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实令在下惭愧之至,佩服之极!”
那名华服公子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黑袍大汉听得夸奖,仰起脖子放肆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小侯爷过奖,本天师只是有感而发,借用古人诗词聊表情怀罢了,哪有什么八斗五车,顶多七斗四车而已,谬赞,谬赞!”
小侯爷自是欧阳靖,听得大汉之言微微错愕,旋即抚掌笑道:“大人太过谦虚,如此说来,在下只怕一斗半车不到。”
“救命!”
一声虚弱已极的呼救轻轻传入,打断两人谈话。
欧阳靖举目向黑袍大汉看去,见他缓缓点头后忙拍响巴掌,对一名躬身进入的带刀武士小声道:“你去看看何人呼救,看清楚了,再来禀报。”
那武士抱拳应诺刚要退出,却听甲板上一妇人粗声粗气呵斥道:“都傻站着作甚?还不快快救人?让开,老娘自己动手!”
欧阳靖听到甲板吵闹,转过头满脸无奈看向大汉。
这妇人本是星月神教一丫鬟婆子,不知何故被天师大人带到此处,碍于大人脸面无人敢得罪。
哪知这妇人颐气指使惯了,对士兵们常常无端责骂,令他头疼。
大汉后知后觉“唔”了一声,艰难起身整理衣物,脚步蹒跚向楼下走去。
欧阳靖跟着下楼,但见一位头扎两支冲天鬏,身披水红小短褂,内罩翠绿底衫,满身肥肉晃荡,腰圆膀粗的冬瓜脸妇人,正拿着一支长长竹竿往海里捅着什么。
本还有的微弱呼救声,此时却没了。
他快步来到舷墙探头一望,只见一衣衫褴褛之人正吐出大串水泡,缓缓往海底沉去。
“不好,快拿网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士兵一网撒下,刚好将那名男子兜住。
几名士兵合力收网,竟捞了一位昏迷不醒的熟人——田伯冲。
“天师大人,此人竟是田伯公子!”
“闪开,且看本天师救人!”
黑袍大汉轻易拨开围观数人,想都不想猛吸口气做人工呼吸。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刚到第三次时田伯冲陡然睁大双眼,瞬间滚落两行热泪。
他偏头吐出海水,咳嗽一阵缓缓喘息,眼见那大汉再次俯下身来,忙鼓起余力翻身向人群外艰难爬去。
大汉一把抓住他脚倒提起来,哈哈笑道:“田伯公子勿慌!本天师救人心切,鲁莽了点,公子呛着可不好,快快吐出水来!”
大汉趁机拍他前胸后背替他顺气,嘴里啧啧有声两眼亮光闪闪,频频点头喜笑颜开,仿若在鉴赏美玉。
田伯冲恨恨瞪了欧阳靖一眼,心中悲戚:早知这是他的船,宁愿淹死也不求救。
那位黑袍大汉便是他们口中的“天师大人”么?
果然是体型宽大,满脸横肉...
唉,青素贞,你害得本道爷好苦啊!
五日前,他骑着青素贞离了琉璃岛,那蛇妖在海中游得极快,半日不到便抵达五百里外滢州,好不惬意!
自滢州上岸吃饱喝足后四处打听,竟无一人知晓桃花岛所在。
他与青素贞只能来回往返于两地之间,一遍遍仔细搜寻。
哪知到了第三日清晨,青素贞一声不响突然化为一道金光钻入他丹田,他兀自沉睡便落入海中。
随后两日,他漂在海中又饥又渴,筋疲力尽差点一命呜呼。
他怎知青素贞出现时间只有三天?
这两日《大白鹅》唱了千遍,青素贞并未再现,不知是时间未到或是其它缘故。
口干舌燥两眼昏花,他终于饿晕在海面随意漂浮,不曾想被这艘随意飘浮的大船迎面撞击,直接将他撞入海底,喝了一肚子海水!
奋力游出水面呼救已是最后一口气,又怎知一冬瓜脸二话不说,抄起一根竹竿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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